馬千羽大大咧咧地朝鐘離伊頷首,“本小姐喜歡進就進,反正也沒人攔本小姐。王爺,本小姐尋你尋得好苦,沒料到是在這裡會佳人了!”
馬千羽口氣帶著玩笑的味道,攝政王臉色一沉,馬千羽立刻抿抿嘴,湊到了鍾離伊的身邊低聲道,“你……就是昭國公主?”
鍾離伊輕輕頷首,透著薄薄哀傷的水眸抬起,視線落在馬千羽的身上。
“曾經是,如今只是一小小奴婢。想必這位便是馬將軍的千金馬小姐,奴婢有禮了。”鍾離伊不卑不亢地福福身,她仍然記得當天馬千羽用一種輕蔑的目光看著她。
然,她不記恨,只是如今的情況下,她實是很難以以笑容迎人。
攝政王給她帶來的,不是希望,而是擔憂。
“嘖嘖,有禮了!那日在洛海邊上見你,愁眉苦臉的,本小姐最討厭看到這樣的人。如今見你,還是愁眉苦臉的,公主你有什麼好愁呢?”
馬千羽笑眯眯地問道,鍾離伊苦笑一聲,這丫頭看起來也只不過十五六歲,天真無邪,她自然不懂得鍾離伊的難處。
然,她卻知道自己是昭國公主,看來和攝政王的關係不是一般的簡單,由此亦可看出,攝政王的心儀之人,定然是她。
“馬小姐不在其位,不知其苦。”
鍾離伊淡淡道,沒有說太多訴苦的話。
攝政王眉頭一緊,“羽兒,別對外人亂說!此事乃為機密!”
馬千羽頷首,“放心吧,本小姐才沒那麼多嘴呢!”
馬千羽大大咧咧地坐下,鍾離伊感激地看了一眼攝政王,“奴婢所說的話,一直都不會改變……王爺若是方便,可以為奴婢給皇上帶話,若是皇上不信,奴婢,不會有任何怨言。”
攝政王頷首,“本王明白,羽兒,我們走吧,別煩鍾姑娘了。”
馬千羽乖乖地站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一下鍾離伊,“鍾姑娘的氣質的確不錯,如此美人能上皇上的心,實是應該,不過皇上性子比較倔強,鍾姑娘多用心思哦!”
鍾離伊垂下首,福身道謝,攝政王和馬千羽一起離開椒房殿,留下鍾離伊一個人立在殿中,看著滿地寂寞的陽光鋪入來,她的心,猛然一痛。
他,當真不會原諒她麼?
或者,獨孤冽前一次的傷,傷得太深,他心中有著巨大的陰影,再加上鍾離伊這一次的刻意欺騙,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信心了吧?
他終是一個重情之人,不是那些輕浮子弟,隨意接受一個女子,即使不愛了,也可以迅速棄之,再覓美人。
他的一生,只有那麼兩個女人,而兩個女人皆傷其心,叫他如何釋然呢?
鍾離伊咬咬唇,看來這一次要花很多時間和心思,將獨孤冽的信任,一點點地要回來了。
翌日,獨孤冽還是沒有來看她。鍾離伊實是悶得慌,心中的不安令其寢食難安,短短几天,其精神更是低落,臉色憔悴。
雲香見主子無精打采,便偷偷地見了那名在洛海南苑裡遇見的侍衛楊風,打聽到了獨孤冽每天皆往獵場而去,回到殿中便轉告了鍾離伊。
鍾離伊聽罷,坐在那裡神色複雜。
“主子,奴婢不知道主子和皇上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但主子好歹得去見見皇上,否則……”
雲香低聲勸道,還有九天,便是主子為後之吉日,如果再這樣下去,就算主子成為皇后,和皇上也不見得有什麼快活啊。
鍾離伊淡然一笑,只有她的心裡才知道,到底是原因使得獨孤冽不理會她。
可是,她對他,真的是真心的。
所以,她必須主動,必須去爭取,即使她曾是那麼冷傲高貴的公主,可是……為了獨孤冽,她願意放下所有的尊嚴。
“嗯,雲香,幫我梳理一番,我去龍殿見皇上吧。”
現在還沒到午時,每天午時用過膳後,獨孤冽便和李略等人往後山而去。
雲香大喜,主子最終打起精神來去見皇上,是件好事兒呢。她連忙為鍾離伊梳了一個雙虹髮髻,貼上淺粉額貼,鳳舞白銀髮夾於左,琉璃翠玉髮梳為右,再插上一朵新鮮的杜鵑花,鮮豔奪目。
鍾離伊很少如此扮得如此隆重,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如此陌生,然而,她沒有讓雲香摘掉螓首上的飾物。
匆匆梳好,天氣極暖,鍾離伊亦披上一件抹胸百花繡寬袖長裙,外加一襲薄薄的粉紗,薄紗迎風而舞,實是飄渺唯美。
主僕二人前往龍殿,讓外面的太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