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用銀鞘探去她鬢側,延著這張嬌小精緻的臉蛋滑下,勾起她下顎。
馮善伊不得不隨著這力道抬起眼眸,劍鞘抵著她下巴,依稀嗅到血的腥氣夾柔著鐵鏽的味道。她迎向對方淡漠的目光,狠狠咬裂下唇,逼得自己滾落熱淚如珠,滿是委屈道:“奴家有什麼辦法。十歲被賣入宮中,皇帝一露恩雨,反是禍害我落了實罪,正值風華便充入山宮做這薄命如葉的陵園妾。”
“你。”那持劍的腕子微一軟。
馮善伊眨眨眼,繼續道:“大爺若看得起奴家,便將奴家收去,做牛做馬,都是大爺的人了。日後,日後大爺平定天下,收拾魏狗,奴家必為大爺獻計獻策。你我郎才女貌,男有匹夫英勇,女有賢妻淑德,我二人雙雙把家去。不出三年兩載,定能給大爺添了一男半女。不,是三年兩子,一手抱一個才好。大爺,您是喜歡男娃,還是丫頭?”
“再說一遍!”這一聲,更沉,壓得人喘不上氣。
馮善伊皺緊額眉,那些所謂柔然人好色喜歡擄奪漢女莫不都是謠言?!倒是自己功夫不到家,還是對方不吃這一套。她嚥了咽口水,此番聲息弱了:“你我郎才女貌。。。。。。要不,我二人湊合湊合得了。。。。。。您給我條活路,我絕對侍候您終老,守寡也不再嫁。”
她還未來得及說自己當盡“二十四孝”,即覺腰身一涼,半身已由對方攬入胸前。初勾引總算見了成效,只是麻衣已由他甲衣上的雨水浸溼。她任由他抱起,雖是緊緊依偎,卻仍舊感受不到溫度。
“馮善伊,你好大的膽子。”低沉的氣息漫入脖頸間。
她試探地仰頭,隨著那聲音周身發抖,顫巍著十指迎去他鋼盔,她托起那濺落血跡的沉盔,黑髮肆意飄出,一指繞了那發,輕輕吸了一口氣,腥氣之餘那抹淡淡的墨香自四周逼襲而上,這一次,竟沒有胭脂水粉的香氣。
胡笳漢歌 雲中篇之三 一夜雲雨
染血青絲劃過明潤英氣的眸眼,從前儒雅溫潤的五官,在黑夜中一如由刀刻玉雕鏤而出的清雅,玉宇無塵。挺直的唇線因深抿勾勒出醉人的弧度,看得她眼暈目晃。不過四年無見,他周身所泛溢位的是一種咄咄逼人的強勢氣息。
一滴雨珠,自他鼻翼滑墜,落了她眼眉中。
“馮善伊,你好大的膽子。”他是這樣說的,淡淡的語氣隨即轉了嘲諷,“尚未守寡便心急再嫁,好堅貞不渝的女人。”
淡漠的目光卻沒有轉涼,而是溢位灼人的光芒,似乎。。。。。。足以吃人。
冷劍落地,他抱著她直入素帳之後。紗幔落垂,狹小的床榻間,是緊張的呼吸。她寸寸後退,他含了冷笑寸寸逼近。她藉機要逃,卻由他抬臂團了身前。他笑了笑,吻著她耳側,淡淡出聲:“不是說做牛做馬都可以嗎?”
“我那是。。。。。。”她自覺理虧,作勢求饒,“人家年紀輕,不懂事。”
他自一冷哼,扯去她麻服素衣,攬著她倒入繡竹荷面的錦被,躬身即欲進攻。
馮善伊忙躲,口中強言:“你別急,先把這甲衣褪了不成。”
揚眉,垂眼,有一絲不耐,但扔是卸去甲冑,只剩單衣時,淡淡望了她一眼,沒有出聲。此時此刻,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論說之前,閨房密話,總有那麼多繾綣情話說也說不盡。然而,只對著這女人,無話才是最好的言語。如果沒有話,便就只剩了做。篤定之後,隨即拉下團團碎花輕紗帳,與錦被中皺眉望天的女人擁作一團,肆意而去。
星落月隱,晨曦爬了簷房,窗外雨水澆淋,隱約的日光映出模糊的彩虹。窗門屋門皆是大開,所謂雨水合歡,此情此景,最是相宜。
她其實無意承歡,只不過聽著雨聲暗自等一切靜下。
一場承歡無愛的房事,倒是她的悲哀,抑或是屬於他獨有的憐憫。
正當她想明白了,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子女,都當在這時候做出個迎合的姿態時,他卻突然停下,緩緩移上目光,以一種茫然無措的眼神盯著她,卻是霸道的語氣:“你如何不喊我?”
心底一沉,她周身僵硬,彆扭地咬出那兩個字,那兩個被她遺忘近四年的字眼——
“皇上。”
瞳孔驟然縮緊,他猛得進入,痛得她隱忍躬身。她所迎合的不是歡,而是惱怒的發洩。
“我可有念朕?!重新來過!”
窗外雨聲似乎全然聽不見了,她怔了怔,吐字模糊道:“拓跋濬。”
他捧起她的臉,分明看了清楚,還是四年前那張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