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本冊子是記錄彭自勇等人分贓、和打點京城高官的賬本,既然決定要和他們鬥下去,放在我這裡就不安全了,畢竟這是蘇州的知府衙門。”
祁青遠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壓下心裡複雜的感受,翻開冊子,不出意外的幾乎所有的蘇州官員都牽扯其中,還有山西的官員也有所涉案,而京城的幾位高官中,祁青遠認識的姓,有兩個,一家姓文,一家姓趙。
九江知府文興萊、按察司文家,大皇子妃的孃家;趙堅燧,成王世子,趙氏兄長。
祁青遠眉頭緊皺,這本小冊子真是重於萬斤吶。他小心的把冊子貼身放好,見於夫人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伯母,明日一早,晚輩在鴻鵠樓等著您可好。”
於夫人有些恍惚,只道:“時辰不早了,祁公子請回吧。”
祁青遠無奈,只得起身告辭,邁出門口時仍是多了句嘴:“伯母,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要放棄,阿耿是無辜的。明日鴻鵠樓,晚輩恭候大駕。”
在祁青遠進了知府衙門不久,彭巡撫就收到了線報,彭大人眉頭緊皺有些不相信的向堂下的小廝問道:“你說上次去見於夫人的那個少年,今日又去了。”
小廝見彭巡撫面色不佳,忙回道:“小的肯定沒看錯,於夫人這幾日閉府謝客,連上門弔唁的人都拒絕了,所以那個少年小的印象很深。”
彭巡撫想到不久前收到的訊息,禮親王能成功出逃,是因為收買了一個流民,而那個少年一直護衛在禮親王的身邊,聽說還受了傷,不好好養傷,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去見於夫人,還有另一個說是奉王爺的命令找杭御史的小子,也是剛從叛軍老窩裡逃出來的……
彭巡撫直覺不好,猛地起身,朝小廝吩咐道:“快,派人攔住那個小子,把他帶到本官面前來。”
小廝不敢怠慢,連忙告退,召集人手去了。
出了知府衙門,祁青遠牽著馬慢慢朝鴻鵠客棧走去,他的心思百轉千回,有許利旺這個受害人的證詞,現在又有於夫人給他的賬本,想來給枉死的人一個公道應該不難,只是牽扯的範圍實在出乎祁青遠的意料,不知道杭大人能不能扛得住。
蘇州城內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雨,雨絲絲的落在祁青遠身上,帶來的點點涼意緩緩澆滅祁青遠心裡的灼熱。
祁青遠忽地回過神來,停下腳步,冷眼看著周圍不斷向他靠近的七八個人,這幾人甚有默契從四面八方把祁青遠可能逃走的路線圍住。
祁青遠利落的翻身上馬,緊握著馬鞭,居高臨下的望著幾人越靠越近,揚聲道:“不知幾位擋住在下的路,有何貴幹。”
幾個人都不答話,只是牢牢地盯住祁青遠。
祁青遠知道耽擱不得,心一橫,揚起馬鞭,狠狠地往馬身上一抽,猛地衝了出去,那幾人到底害怕,都側身讓開了路,只是祁青遠並沒有高興過早,因為前面又出現幾個人,拉著粗大的麻繩擋住路口。
眼看就要人仰馬翻,電光火石間,祁青遠縱身向前一躍,離開馬背,在地上翻滾幾轉後,也顧不上心疼摔翻在地嘶鳴的馬,一股腦兒地就往前跑。
黃昏的蘇州城大街上,零星的小販就看到這樣有些滑稽的一幕,一個鼻青臉腫的少年在前面跑,嘴裡大叫救命,身後不遠跟著十多個凶神惡煞的壯丁在追,口中直呼抓賊。
祁青遠十分感激在神機營操練了半年,不然哪能像現在如腳底抹油一般。只是,要抓他的人多勢眾,他又不熟悉蘇州城的路線,只能昏頭昏腦的橫衝直撞。
有句老話叫上帝在關了你門的時候,一定會給你留扇窗戶,當祁青遠玩命狂奔,看到前方拐角緩緩駛來的馬車,和護在馬車前後的幾十個壯青,祁青遠暗呼上帝萬歲,果然為他留了扇窗。
可是當祁青遠趁著馬車周圍的護衛沒防備,跌跌撞撞的撞開馬車門時,他好想祈求上帝還是把這扇窗戶關掉吧。
因為,馬車裡那個一臉驚訝的人,是陳東行。
陳東行在得知禮親王居然從叛軍老窩裡逃了出來,而且以後都要留在常熟城督戰,他就收拾好行禮,準備打道回京。
這次雖然沒有讓禮親王缺斤少兩,但身為親王卻被叛軍俘虜,而且因為他貪功冒進,損失了兩百神機營精銳和三百蘇州衛軍,這些就足夠讓他在皇上面前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在回程中的陳大少心情到底還算愉悅,只是當一個不速之客撞開他的馬車門,而且他瞧著這個鼻青臉腫的人有些眼熟時,陳大少多少有些驚訝。
不過陳大少心思敏捷,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