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哂笑不已,也不多言,揮揮手,表示同意。這次鐵仇宗被扔到車廂裡邊,他沒有被繩捆索綁,也沒有被點住穴道,好像大家都很瞭解,現在的他,武功不在,形同廢人。
採玉也上了車,就坐在鐵仇宗的對面,看上去雲淡風輕,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彷彿她暗算了鐵仇宗,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手中,玩弄著一把沾著血的匕首,採玉瞥了一眼鐵仇宗,微微一笑:“怎麼,不服氣?”
傷口的血,繼續流著,不過已經不似先前,緩慢下來,貼著傷口上的衣衫,變得暗紅。
一手捂著傷口,心裡默默算著車輪碾過冰雪路上的轉動次數,包括每一次拐彎時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鐵仇宗都記得清楚,只要一息尚存,這些最基本的本能,他都不能忘記。
車,在兜著圈子。
採玉繼續笑道:“如果我道歉可以讓鐵公子'炫'舒'書'服'網'一些,看在我們結個鬼緣的份兒上,我可以試著說聲對不起。”
乾脆閉上眼睛不理她,現在並沒有說話的必要,無論車裡的採玉還是車外的莫容臨,都不過是那位將軍的棋子,說不定那位將軍,也是別人的棋子,在沒有見到真正幕後主謀之前,他必須蘊藏體力。
車子,猛地一顛簸,採玉悶哼了一聲,猶如被雷霆擊到,臉色慘白,雙眼向外努出,一絲鮮血,順著嘴角躺下。
忽然間的變化,令鐵仇宗也是意外之極。
撲通一聲,採玉的身體摔倒在車上,後心處,赫然刺著一把劍。
血腥後,一片靜謐。
外邊,沒有任何聲息。
應該有人在這些人毫無準備之時,痛下殺手,可是這個人是誰,怎麼會有如此武功,如此手段?
等了半盞茶的功夫,鐵仇宗捂著不再流血的傷口,掀開車簾。
看清了外邊的人,鐵仇宗閉口不語。
夢之殤
夢蘿兮。
如果這個人真的就是夢蘿兮,看到她那張佈滿褶皺的橘子臉,在漫天風雪裡邊分外陰沉,鐵仇宗寧可自己現在見到的就是閻王。
在他心中,掌管人輪迴轉世的閻羅王,要比這個叫做夢蘿兮的女子充滿溫情。
她站在那裡,悠然地抽出直刺入採玉後心的劍,那副神情,猶自在自家花園裡採摘鮮花,頗有興致地看著一串兒殷紅的血珠兒,順著冰冷的劍鋒滴落雪上,白紅相溶,變成點滴模糊。
馬車旁邊,滿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人和馬的屍體,在片刻之前,他們才馳馬而來,圍堵馬車,可是現在,他們和他們的馬,都停止了呼吸。
他們的表情,都是無比詫異,也許到死,他們也想不到她會向他們出手。
莫容臨抱肩縮手,整個人都裹在白色狐裘裡邊,對於面前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也漠不關心,他的臉上,還是很溫純的笑,這笑意,卻讓鐵仇宗心裡寒意陡生。
他忽然就想起夕照園,想起園子裡邊那些無家可歸的老婆婆。
原來以為,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莫容臨雖然也是千毒帝君孤竹天的兒子,應該是與眾不同的一個,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夢蘿兮笑起來,喋喋森冷:“小容子,殺人可是男人的事兒,你居然作壁上觀?”
懶洋洋地笑,莫容臨打了個哈欠:“萬一你殺離了眼兒,順手牽羊也把我宰了,哪得多冤枉?何況,你雖然不是男人,卻也不是女人。”
縱身過來,一把將鐵仇宗從馬車裡邊曳了出來,用力摜在雪地上,夢蘿兮的力道和速度,令鐵仇宗心中暗驚,因為她的身份,她出手的招式如此眼熟,那分明就是雪家的神功,就是雪初禪曾經在他面前用過的“秋水寒神”。
雪初禪和夢蘿兮即使摯友,夢蘿兮會雪家不傳之秘的功夫,就不稀奇。
滿臉滿嘴都被冰冷的雪嗆到,鐵仇宗沒有感覺到絲毫痛苦,只是心頭的寒意更濃:“你,你真的是夢姑娘?”
話音未落,他的頭被夢蘿兮一腳踩入雪中,森冷的冰雪寒氣逼入口鼻,鐵仇宗被嗆得乾咳起來,這一咳嗽,被嗆入的雪沫兒更多,心肺胸膛,皆是冰冷,一口血,咳了出來,噴濺出點點猩紅。
夢蘿兮的聲音,變得有些猙獰:“如果你不想生不如死,就不要逼我想起雪初禪那個小 賤人!”
慢慢走過來,莫容臨拉開了夢蘿兮:“好不容易我們才把他弄到手,你可別把他弄死了。”
好像莫容臨的勸告,夢蘿兮還是聽得進去,她悻悻地鬆開了腳,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