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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雪飛沙。

一個安排得天衣無縫的故事,忽然夢一樣換了一個結局。

雪飛沙終於來了,英俊一如既往,可是眼中的光芒比冰雪還寒冷凜厲。

血腥,殺氣,將薄涼死死罩住。她完全明白髮生了什麼。恐懼、驚愕、憤怒、絕望、羞愧,萬千種感情幾乎要把她的胸膛撞碎,但她沒有動。

一陣陣暈眩和木然,但是薄涼還沒有妄動,此時的她不能失去理智,她的功夫遠非雪飛沙的對手,而且她手無寸鐵。剎間,薄涼決定賭一回,而且也只能賭一回,雪飛沙的眼光有些閃爍,從閃爍中,她有了絕地求生的勇氣。

沉默

寒光驟閃,雪飛沙的劍尖點到她的胸膛,低聲道:“我已經給了你機會。”

薄涼明白,他方才完全可以在自己睡時痛下殺手,但他只殺了丫頭僕婦。怒火與恨意讓求生的慾念更濃,他並不知道她會武功,也許對她尚有餘情,她要賭一次,找個機會,殺死他,不惜一切代價。

薄涼沒有質問他為什麼,沒有指責他欺騙自己,更沒有說破當初的用心,也許,也許雪飛沙並不知道當初的相遇不過是一個局而已,也許,他們薄家只是不幸地成為雪飛沙的目標,而雪飛沙,是真的有些喜歡她。

賭,事到如此,何妨一睹,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只能扮成傷心欲絕的痴情女子,只有哀婉悽絕的痴情,才能消磨雪飛沙的殺氣。

雪飛沙聲音發抖:“我本不想殺你。”

晶瑩的淚水,從她如玉的雙頰滾落,滴到他微抖的劍上。

雪飛沙的劍已刺入她的肌膚,血慢慢滲透她的衣衫,薄涼的淚溶入血中。雪飛沙啞著嗓子:“但

是,你現在沒有機會了。”他犀冷的目光變得空洞迷亂,發抖的不止是劍,這種愧疚的顫抖從他的手蔓延到他的心。

女人的淚水有時是致命的武器,但要哭得恰到好處,邊哭邊罵沒有用,要默默地流淚,哭成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柔弱模樣。

薄涼越來越悽豔哀傷,她的心中燃起仇恨烈火,她握緊拳頭,指甲刺入手掌中,現在除了仇恨與雪飛沙,世界對她都失去了意義。

雪飛沙的意志一點點被摧毀。對面滿面淚痕的少女曾經救過自己,和他以往的女人不一樣。雖然,他已經習慣將自己的女人殺死,而且手都不會抖一下,但這次,他辦不到。

雪飛沙咬著嘴唇:“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薄涼在一點點贏得這場較量,她在等待雪飛沙的破綻,好猝然出擊。她不知道以自己的功夫能否殺得死他,但絕對不會留情。就算兩人曾經愛過,可他殺了她全家以後,除了仇恨,他與她之間還能剩下什麼?

何況,那不過是個局。

雪飛沙啞著嗓子問:“你不想知道為什麼?”他無法忍受她的沉默,良知象一條蛇,在一口口的齧咬著他的心。不忍和悲傷從眼中一掠而過。

薄涼乾脆閉上眼睛,挺起胸膛。

哀莫大於心死。

雪飛沙無法面對她心灰意的絕望。她救了他的命,他卻傷透了她的心。他低喝道:“你,你走!”他的劍和頭一起垂了下來,已經沒有了殺人的勇氣。

薄涼雙拳緊握,幾乎要蓄全力一擊了,卻感覺到更濃烈的殺機。她沒有妄動,只是睜開了眼睛。

絕望,雪飛沙猶如溺水的人,在滅頂之災中,陷入了寒冷而深的絕望之中,歇斯底里的吼了一

聲:“你還不走?”

薄涼笑了笑,象似冷笑,又象似譏笑:“走?黃泉路嗎?有勞公子送我一程?”

她的眼光,悽絕如雪。

淚光,在雪飛沙的眼中閃了閃,瞬間又消失,他不能哭,不能傷心,因為有人來了。

兩個人。

兩個人從屏風後閃了出來。

一個五旬老者,鬚髮銀白,白衣如雪,鷹目獅鼻,他手中有一枝柺杖,殺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女子很美很年輕,身材婀娜,溫柔如水,也穿著如雪的白衫裙。她腰上懸把無鞘的劍,和雪飛沙的劍一樣,皎皎如月,悽悽似雪。

雪飛沙背對著來人,剎那間臉色鐵青,比死人還難看。

老者一言不發,只是冷哼一聲,雪飛沙象被人抽了一鞭子,渾身一震,手中的劍稍微猶豫後閃出一道寒光,抵住薄涼的咽喉。

薄涼不再流淚,冷若冰霜:“我的東西還給我!”

雪飛沙的心沉下去,把腕上的玉環褪了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