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兒的呼吸急促幾聲,漸漸弱下去,整個人也噗通一聲撲倒在地。
血腥味呼啦啦地彌散在房間裡,連那薰香爐裡繚繞的香味被淹沒。
趙錦繡看著藍兒倒在地上,身子還在血泊中微微痙攣。她也顧不得胃裡因血腥而翻江倒海的作嘔,更沒空去懺悔哀悼自己沒有尊重生命。
她將自己身上濺著鮮血的大氅一扔,從碧溪的衣櫃里拉出另一件大氅罩住自己,連那匕首也懶得去抽,匆匆關門離去。
此刻,天已大亮,但琴韻樓的後院,依舊靜悄悄的,趙錦繡四下一望,沒見著一個人。仔細一想,這後院平時就鮮少人來往,只有一些灑掃的下人住著,琴姬們都住在前院的樓裡,唯有碧溪向來清高。不受待見,便自動住在這後院圖個清靜。
趙錦繡腿肚子還有些打顫,手也顫巍巍的,在後院的側門處拉那門閂,拉了幾次都沒有拉開。突然,橫斜裡伸出一隻手,像骷髏上裹著一層幹皮,沒一點水分。那隻手從容地拉開門閂。
趙錦繡嚇得心臟猛然一痙攣,忙不迭往旁邊一跳,再回頭去看,只見一個雞皮皺紋的老頭,花白的頭髮,駝著背咳嗽將那門開啟,便退到一旁,也不說話。
趙錦繡一定神,才明白這是琴韻樓後院的看門人。按照規矩,這麼早為客人開門,是應該給小費的,趙錦繡摸摸身上,倒是沒有小銅錢。
那看門人打一個哈欠,對著趙錦繡揮手,不耐煩地說:“別磨磨蹭蹭,趕快出去。一個二個的擾人清夢。”
趙錦繡也不管,立馬閃身出去,往令州城西而去。
清晨的令州街道上,鮮少有行人,倒是官兵比往常增加了許多,不一會兒就有大批計程車兵跑步路過。一兩個開店門準備營業的,看到外面的情況,立馬又將店門關上,掛上““歇業整頓’”的牌子。
趙錦繡穿街走巷,找捷徑小路狂奔往西門去。
約莫半個時辰,趙錦繡才奔到西門,盤查比往常嚴格。趙錦繡正打算硬著頭皮過去,卻不料馬蹄聲如雷奔,不一會兒從另一條街上躍來一隊騎兵,領頭人正是桑駿。一襲戎裝,披著斜幀,威風凜凜的,從西門揚長而出。
趙錦繡心裡一咯噔,這桑駿果然是在試探自己。如果他真的喝下那藥酒,不到今天晚上是醒不來的。可此刻,看他的精神好得很。
不過,此刻他出現在西門,絕不是巧合,一定是碧溪被發現。
也許碧溪有救了!趙錦繡心裡騰起一絲喜悅。繼而又愁苦起來,如果桑駿發現碧溪是假扮三公子,會不會當場將之殺掉?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男人。
自己一定要儘快出城,在桑駿發怒殺碧溪之前,出現在桑駿的面前,也許能救得碧溪一命。
趙錦繡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立馬整整衣衫往城門口去,雖然盤查嚴格,但出城的人卻並不多。很快就輪到趙錦繡,盤查的官兵聽她略帶帝都口音,眉頭一蹙,不悅地問:“蕭月國的人?”
趙錦繡臉色微微一變,耐著性子,柔聲道:“奴家祖籍帝都,今日是哥哥的祭日,哥哥的慕地在西門外的瓦羅山上。”
“蕭月國正在與桑國開戰,蕭月國的人一律不許出城。來人,將她帶走。”那士兵一揮手。
趙錦繡心裡很著急,面上卻是裝著萬分驚恐,頗為委屈地說:“奴已嫁作令州商人婦,為何不能算是令州人?”
那士兵很是狐疑,瞧她一眼”道:“何人之婦?可以憑證。”
趙錦繡不得已,只得說日前嫁給風華街許宅家主許華晨,可是有憑據可查。並且從懷中掏出家主的牌子。
這家主牌子相當於桑國戶口簿,是買了宅子定居的桑國人到衙門去登記領取的。趙錦繡一直將這刻有許華晨印記的家主牌子帶著。
那士兵看了一眼,與旁邊的官員交換了一下意見,便對趙錦繡揮揮手,示意她可以出門。
趙錦繡連忙說謝謝,趕忙出城,想要跑,又怕引起別人懷疑,只得扭著腰肢,邁著小碎步,一直走到路轉彎後,才一路狂奔。
昨夜城外竟是下了雨,雖不大,但溼漉漉的,上山的路很滑。趙錦繡穿的繡花鞋已經看不出顏色,全是泥土。她摔倒好幾回,也不顧不得膝蓋上的傷痛,手腳並用一路往上。
在那個時空,這瓦羅山的位置便是頂級的墓地,許華晨的衣冠冢便在這山頂的位置。自己也就是從那山頂穿越的。
趙錦繡在令州城外找到這座山後,夢想著能從這裡再魂穿回去,於是還仿照前世裡那般,在相同的地點修了衣冠冢,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