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麼重視,又怎麼會不做萬全的部署呢?如今,自己已算是如他們所願對上梅莊,那麼現在自己便沒有必要親自前去。須知,江慕白將自己放在這蘭苑,必定有深意。
趙錦繡這樣一想,倒是一下子停住腳步,候然轉身,道:“回書房,替九少抄寫信件。”
紫蘭一收腳,很不明所以她問:“姑娘,您一一”
趙錦繡回眸一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自然應該相信九少的親信,相信他們的辦事能力。好了,你到書房伺候著吧。”
紫蘭應聲,也是一路跟著過來。
趙錦繡這會兒心情很好,親自磨了許久的墨,才算是平靜了下來。展開清江白,鎮紙鎮著,提了毛筆,命紫蘭拿出江慕白需要抄寫的信件。
那封信還密封著,將之開啟,裡面是疊得方方正正的清江白。
“姑娘,婢子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您似乎說那梅莊好像跟寧園安危有關,真那麼嚴重麼?婢子眼拙,方才也是一起去瞧了,卻是瞧不出來。”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紫蘭忽然開口問。
趙錦繡拿出信,一邊展開,一邊笑著說:“一個騙子若要騙過天下人,那麼他一定要花漫長的時間來訓練他的眼晴,否則,再高的易容木與化妝木,都是空談。當然,我們看人,亦可如此。”
紫蘭還是一愣一愣的。
趙錦繡也不管她,展開那封信,一下子愣住了,那白紙黑字,赫然鮮明,前半部分是江慕白右手寫的魏碑,後半部分則是他左手寫的歐體。而那信件的內容,趙錦繡只是掃了一眼,眼裡忽然湧起溫熱的淚。
第三卷人生若只是初見第三十八章心悅君兮君不知
趙錦繡將宣紙慢慢地展開,伸手將它撫平,將手掌貼於字地:就好像是貼著江慕白灼熱的掌心。
那宣紙很柔軟,帶著略微的粗糙,白紙黑字。江慕白的魏碑大氣渾厚,歐體楷書典雅嚴謹,自成風骨。
而那宣紙上的句子,卻是讓趙錦繡不得不屏住呼吸,怕呼吸重了,眼淚就從睫毛間滾落一地。
江慕白讓趙錦繡抄寫的並不是一封信,而是兩首詩歌。不,準確地說是兩首半的詩歌,那些句子來自於許華晨和趙錦繡的時空。
那些詩句曾是趙錦繡內心的秘密檔案,是她內心最憂傷甜蜜的部分。她曾以為終其一生,自己會帶著這些私密進棺材的。可是,還是被許華晨發現了。
前世裡,趙錦繡雖然重點大學畢業,卻也不過只是有了一點知識,家裡祖宗八代都是農民,也聽說有那麼一輩曾顯赫過,也不過是當了一回地主,卻在之後一把就將家產輸了。趙錦繡自然沒有領受過爺爺津津樂道的榮耀。所以,更別說書香門第這四個字。
但是,趙錦繡一直想,自己是何其幸運,在那一刻,遇見許華晨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人。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的生命烙上這個優秀得今人髮指的男人的印記。
許華晨像是雕琢璞玉一樣,很喜歡教趙錦繡東西。比如,練習毛筆字,這就是許華晨佈置給趙錦繡的功課,說什麼女子得有書香氣,才不流於淺薄。
最開始,他細緻地教她選字帖,爾後卻是有任務,又離開了。趙錦繡自己去淘字帖,跑了好幾周,我了很久,才確定要練歐體。買了歐陽詢的字帖在家裡臨摹,因初中時候,老師發了字帖讓描摹幾個,那字帖仿若是柳體,於是趙錦繡一不小心就寫得”歐不歐,柳不柳”,她自己也沒有發覺,等到許華晨執行任務回來,已經將近一年。她的字早已成型,不怪不類的獨特風味。許華晨瞧著也是啼笑皆非,非得要改造她。
於是,一有空,就將趙錦繡拖到書房,丟一堆的歐體給趙錦繡,將她鎖在書房裡練習,他則氣定神閒地在外面玩遊戲。
趙錦繡磨墨,臨摹,宣紙一張張浪費,總不見好。她常常在書房裡踱來踱去,暗罵那人妖孽,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語言精通幾個國家的,而自己一門英語就學得死去活來;還彈鋼琴,有一次興致來了,還玩了一下古箏,居然有板有眼;精通電腦,據說槍法也準,還研究古文,就跟從古代穿越來的一樣……
果然是妖孽!趙錦繡搖著頭,像一頭抓狂的獅子。有一次,也是這般情緒,許華晨卻在門口,靠著門框,淡淡地問:“小錦繡,在做啥?”
趙錦繡立馬堆上笑,道:“剛練習得手痠,起來活動活動。我馬上開始練。”
許華晨沒有說話,一臉幽深,慢慢踱步過來,看著滿地狼籍的宣紙。趙錦繡不好意思地笑笑,彎腰要去收拾,許華晨卻是率先彎腰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