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顯出優雅和神秘高貴的氣息,簷角上懸掛的二十四隻鎏金簪花的銅鈴,在風的吹拂下發出悅耳動聽的叮咚叮咚的響聲,像是美人身上懸掛著的玉佩環佩相互碰撞的聲音,優美動人。
赤。裸的腳泡進韻涼的湖水裡,清新而自然,此時,已是初夏。天隨不熱,但能夠提前享受下這裡的優越環境也絕對是件讓人心曠神怡的好事,可偏偏,她一點這樣的好心情都沒有。取而代之的,只有比湖水更冰涼的眼眸中盪漾著一點漣漪。
是思考的漣漪。
她在思考,華旗這個人,華旗回京這件事。
無疑的,這當中蹊蹺重重。
而這些疑惑當中,最深深讓她驚訝的,是剛剛笑笑跑來告訴她,凝香一會兒要過來。過來就過來唄,哪次她不是咋咋呼呼的就跑來了,又匆匆忙忙的離去了。怎麼這次還要讓人提前告訴她一聲呢?腦子裡轉了個圈,若溪招了招手,遠處就有一個小侍女跑了過來,態度惶恐已極的低著頭等著她吩咐。她低低的說了幾句,小侍女匆忙離開。若溪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無聲淺笑,似乎這裡的人,已經漸漸把她當做是了這忘魂殿的女主人,而且,有一點事情讓她有些在意。
偌大的忘魂殿中,除了寶焰,白江之外,幾乎所有在內殿伺候的下人,都被換掉了,來了不少的新面孔,比如剛剛跑走的這個小姑娘,再比如,已經和她比較熟悉的笑笑。
她想來想去在好不到什麼好的原因,若要使勁非要給自己找個由頭,也只有一點,那就是這一切都是衛颯搞得鬼,衛颯的意思很明確,他是想給忘魂殿來此換血,來此洗牌,讓這裡的人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去,不知道她曾經是她們中間的一個,僅僅是侍候衛颯的卑微的小宮女。
以及她之前的種種秘密。
衛颯啊衛颯,有時候真是細心的可怕。心裡明明是在感嘆著他的精明睿智,但湖面上映出來的那個人的臉上為什麼會有那麼一抹幸福的笑意呢?唇邊盪漾開來的紋路就是最好的證明,她沒看錯,她是在笑,還笑得很幸福,很幸福。
原來,她也是可以幸福的。
彎腰掬起一把水,沁涼的湖水撲到面上,好舒服。
“也不怕湖水冷麼?”有男聲好聽的傳來,若溪不肖回頭也知道是誰在同自己說話。湖面上,果然倒映出另一個人的面孔,妖嬈的讓人不能移開視線的面孔,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若溪驚喜連連,衝著湖水裡的他說道,“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奇怪,白江明明被衛颯派出去公幹,說好要下月才能回來。
妖嬈男白江百無聊賴的吹了個口哨,“這算是迎接我麼?”
若溪回身看他,陽光有點耀眼,她只得眯起一半的眼睛來,“這是剛回來吧?來坐下歇歇,這湖水清亮得很,我都不想拔腳了。”她笑得很淺。
白江依言坐了下來,卻沒有脫掉鞋襪同她一起,畢竟衛颯的女人他還是要避諱的,若溪也不催他,但她知道白江此番提前回京和華旗的回京必然有某種特殊的聯絡。而他一回來就匆匆往自己這裡趕來,必然也是有他的道理。
白江有點驚愕的看她,“你怎麼知道我剛剛回來?”他的確是簡單的吩咐了行禮如何收拾就過來了。
若溪看著他的褲腿,指了指,上面滿是灰塵,靴子上還有前幾日下雨之後沾染了地上的泥濘的痕跡。
白江慘淡一笑,“哎,大老遠的一趟門,還沒來得好好玩賞,就被催了回來。”他低下頭,用微不可查的聲音仔細說,“你這裡可安全?”若溪一愣,也低下頭,“你若想說點事情還是可以的。”她在湖心小築裡,小築中的侍女僅有兩名,一名剛剛離開,另一名被笑笑臨時借走。是以現在小築之中,只有他們兩個。
“那就好。”說著就好,但是他的聲音還是不高。真是個警惕性高的男人,若溪在心裡讚歎。
“我來是告訴你一個訊息。”
“大將軍華旗回來了?”她撥弄著水紋,細細賞鑑。
“這是其一。不過,你的訊息倒是快。”白江看著她笑。
“算不得快了,京城的坊間都傳遍了,到了我這裡的訊息已經是連黃口小兒都知道的老訊息了。”若溪笑了笑,在白江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和外界斷了聯絡,如同被隔斷了耳朵的聾子。
“那我就直說其二了。”白江神色忽然一正。
若溪仰起頭等著他說,“上次和你提起過的死士營,建成了。”他低低的聲音說來,猶如天籟中平添了一道悶雷,震得她身軀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