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肩膀上拍拍,起身就走。
來到街上,方木揮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坐在後座上,他沉吟再三,撥通了肖望的電話。
趕到景旭家樓下的時候,肖望已經在等候了。方木跑過去,低聲問道:“沒告訴別人吧?”
“沒有,你特意囑咐的,我怎麼能忘。”肖望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到這兒來幹嗎?”
方木沒回答,示意他跟自己上樓。
今天交易情報,方木本想讓邊平來做個見證。景旭沒有接聽電話,這讓方木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於是臨時決定把邊平換成肖望。如果遇到緊急情況,肖望顯然要比邊平更管用。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登上三樓。方木觀察了一下週圍的動靜,抬手敲門。
毫無回應。
冷汗一下子從方木的額頭上沁了出來。他幾乎是哆嗦著摸出電話,再次撥通了景旭的號碼。
千萬別出事,千萬,千萬!
忽然,一陣隱隱約約的手機鈴聲從門那邊響起。方木立刻如被雷擊般呆住。肖望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看看方木,用手試著推了一下房門。
那扇門吱呀一聲開了。
肖望一言不發地拔出槍,扳下擊錘,快步衝入室內。方木急忙結束通話電話,尾隨其後。
現在雖然是下午,但是房間裡門窗緊閉,還拉著厚厚的窗簾,除了被門口的光照亮的地方外,客廳裡的大部分事物都隱藏在黑暗中。肖望吸了吸鼻子,和方木交換了一下眼神。
是血腥味。
方木的手抖了起來。他快步走向右側的臥室,一把推開緊閉的房門,眼前的一切依舊只是一些模糊的輪廓。方木在牆上瘋狂地摸索著,終於摸到了電燈開關。剎那間,臥室裡一片明亮。方木顧不得被突如其來的強光刺痛的眼睛,急切地搜尋著。
臥室和客廳裡一樣凌亂不堪,方木掀起床上胡亂卷在一起的被子,沒人。他跪在地上向床下看看,還是沒人。
他暗罵了一句,剛走出臥室,就聽見肖望叫了一聲“方木”。
方木循聲過去,看見肖望站在衛生間門口,直愣愣地向裡面看著。
方木的心底一片冰涼,他快步走過去,感覺雙腿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和肖望並肩站在衛生間門口,方木終於知道肖望為什麼發愣了。
景旭蜷縮在浴缸裡,頭南腳北,左手握拳置於胸前,頭向右側,雙眼半閉,嘴巴微張。一截晾衣繩勒在他的脖子上,縊痕已經發黑。
方木的大腦一片空白,本能地要上前檢視,卻被肖望一把拽住了胳膊。
肖望一直把方木拖到沙發前坐下,然後半蹲在他身前,目光炯炯。
“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木知道已經瞞不住了,就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肖望。肖望越聽臉色越陰沉,最後站起身,把槍插回槍套。叉著腰站了半分鐘後,肖望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方木無言以對,把臉埋在手掌裡,長嘆一聲。
“不信任我,對吧?”肖望越說越氣,“如果你當時告訴我,我們可以一個人去籌錢,另一個人保護景旭。可是現在呢?”他一腳踢飛了地上的一本黃色雜誌,“差一步就能破案了!”
“別說了!”方木騰地站起來,推開他向衛生間走去。
“你別添亂了!”肖望低聲喝道,“咱們快走,否則真的說不清了!”
方木沒有理他,徑自來到景旭的屍體旁。從屍體的表徵來看,景旭至少已經死了二十四小時以上,死因應該是機械性窒息。方木看看景旭衣服上已經乾涸的血跡,眉頭皺了起來。
置其於死地的應該是脖子上的晾衣繩,那他身上的血跡是從何而來呢?
方木想了想,從牆角拎起一根馬桶撅子,把木柄插進屍體身下,用力撬動。景旭的屍體僵硬地翻轉了過來……
方木倒吸了一口涼氣。
景旭的右手除拇指和食指外,全被斬斷。斷指處血肉模糊,殘骨隱約可見。仔細看去,每根被斬斷的指骨旁邊的肌肉層裡,似乎還有東西。方木用一隻手撐住屍體,另一隻手掏出鑰匙,開啟鑰匙圈上的指甲鉗,湊過去夾住其中一個不明物體,慢慢拔了出來。
是一根牙籤。
兇手斬斷了景旭的手指,又把牙籤一根根插進去。
“逼供。”肖望不知何時站到了方木身後。他小心地拈起那根牙籤看了看,又照原樣插了回去,“那天的事,你還對別人講起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