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坐下來,看著我繼續倒立。
時間到了,我翻身下來。“找我有什麼事情?”我盤腿坐在地上問道。
“來看看你怎麼樣了?”
“我很好,舅舅!”我沒叫他老狐狸。
老狐狸露出吃驚之色,但他並沒有多高興。可能他認為我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
“我很好,老狐狸!”我提高了嗓門。
老狐狸笑了,好像這才符合我的本性。“這樣,才像你。”他果然這麼說,臉色輕鬆起來。
嗤!還有人不捱罵
149、同樣的氣息 。。。
就不'炫'舒'書'服'網'的。賤!我心裡又腹誹了他一通。
“我說過你會恢復得很快,但沒想到你比我預想得還要快。”老狐狸一副為自己的判斷力折服的模樣。
“打算提前操辦婚禮嗎?我不反對。”我站起來拿毛巾擦汗。
老狐狸看著我,有些猶豫。“不急,等你再恢復一段時間再說。”
“好啊。我同意。”我完全配合他。他想怎樣就怎樣。
“醫生說你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後天再做最後一次檢查。”
“好啊。”我順從地回答道。“菊香也累壞了。”
老狐狸見沒什麼把柄可捉的,假惺惺地問了一些飲食上的問題。我一一回作答。
他站起身,正打算離開的時候,我加了一句:“您不認為我需要和您外甥培養一下感情比較好嗎?他應該常來探望我。您說呢?”
老狐狸不置可否,只說他會考慮的。
老狐狸比較滿意這次探訪,他走時挺直了後背且雙手背在身後的姿勢讓人感覺他心情不錯。
這幾天除了加強鍛鍊身體,大部分時間用來檢討自己的過失:為什麼會失敗?首先,江湖經驗不足,缺乏策略;第二,高估了自己在周圍人心目中的地位,以為時刻會被關注著、關鍵時刻也一定會被照顧,其實不然;第三,沒佔到天時和地利。鬼子眼下正是鼎盛時期,橫行不可一世,需要避其鋒芒,委屈求全。儘管發現了自己的不足之處,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我是願意低頭的人嗎?
對於一個對生命已經毫無眷戀的人來說總結這些有意義嗎?如此總結不過是為了解決如何死的體面、如何死的乾淨徹底、如何死的不累及他人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快人心哈?
表吝嗇,撒花,留評語啦!!!!
150
150、樓頂雙人舞 。。。
中午,菊香給我捎來了鄒淼玲的禮物——一件瑜伽服。她特意找人定做的,雖然不含萊卡,但能做到緊身、透氣、又不影響動作已算奇蹟。
摸著黑色的連體瑜伽服,我心裡一陣感慨,還能活著再見到她嗎?
菊香還捎來了鄒淼玲的一句話:“要相信春樹。”
要相信春樹,再簡單不過的話,可為什麼聽著如此沉重,如此扎耳?相信他如何?不相信他又如何?他可以救我於水火之中嗎?他已無暇顧及自身,好不容易上了岸,我何必再拖他下水?果真甩開我這個包袱,對他來說是件幸事。
我不是一直希望他成為現在的他嗎? 如今他做到了——主動放棄了我,我怎麼反倒放不下了呢?
無論是誰,愛一直得不到回應都是難以忍受的事情,何況是在重重壓力下掙扎的春樹呢。
他因為我傷透了心,終於傷心到心死了吧。
我突然間領悟了:不是春樹拋棄了我,而是我一直沒能跟上他的步伐。老狐狸曾說過他變聰明瞭,不再一頭熱了。老狐狸是旁觀者,旁觀者一定是清的。而我是當局者,當局者一定是迷糊的。
縱然春樹無法再陪我一起走下去,我也感激他陪我走過的這些日子。一直以來,是他讓我有了倚靠,這一靠就是五年啊。
如今,無論多艱難,我必須獨立面對那條看不清方向亦看不見光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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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後,我穿好瑜伽服,拿鉛筆當簪子將頭髮盤好,站在醫院寬闊的樓頂上。
燈光照亮了地面上的角角落落,樓頂反而形成一大塊暗黑的陰影。
斜插著的一面狗皮膏藥旗在陰影中顯得猥瑣而陰邪。我走過去將它踩翻在地——影響我情緒的東西還是打倒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