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那一定會被折磨瘋的,或者無奈之下就惟有屈服了,嗚嗚——畢竟,她從來都不是那般堅強的人啊!
可是,自從曉得了曾在南雪國渭南城品月軒,她的那場絞盡腦汁的逃逸,原來卻只是他所開的一個貓捉老鼠的玩笑而已,她便對北辰雲騰有了一絲莫名的怯意,這樣一個心思縝密的人,這樣一個自信自大的人,這樣一個有權有勢有勇有謀的人,是她能夠輕易逃離的嗎?是她能夠輕易違抗的嗎?她又能在他的面前耍出什麼樣的手段?
可是,又決不甘心如此輕易的被他征服,被他的可恨的可惡的霸權主義所征服——這樣混亂的無力感,攪擾的脆弱感,幾乎反應在了此刻內心澎湃激盪的呼喚上:
“小七,你在哪裡?快來救我!你知不知道你老婆在被人欺負啊?嗚嗚——你難道沒打算來救我嗎?”
喃喃自語著,仰望著浩瀚星空,感受著無邊冷夜,心上卻搖晃著些許的不安與抽搐:
“不,我相信你會來的,在南雪的最後一日,我便看到了你不是嗎?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不會的……”
Chaper 80 折磨
寒夜清冷,甚至有些徹骨,李辰汐微微移動下已全然發麻的身軀,將環抱一團的自己往角落裡再瑟縮一些。
可還是有刺骨的冷風不斷的灌入,凍得她連呼吸都是顫抖一片。
現下還是午夜,大概未時剛過,正是萬物沉睡的時候,而貌似只有她,還在清醒著。
沒辦法,實在睡不下去啊!
衣服非但沒有洗完,還被搓破了,逃跑的法子也沒有想出來,在這樣的前提之下,也就可想而知她此般的結果了。
那肥婆,非但不准她吃飯,甚至還不准她進屋——又給她抽了幾鞭之後,她便淪落到了這個下場,渾身帶傷的蜷縮在屋簷下,承受著冷風暗夜連同著淒涼心境的多重摺磨。
被凍到極致,面板也似乎更加頓挫了,完全感覺不到冷和疼了,這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可以肯定,這是李辰汐這輩子最最不濟的時刻了,其悲慘程度、淒涼境遇,簡直是她一直以來都無法想象的。
但是如今正在(炫)經(書)歷(網)著呢,還能說些什麼呢?
一切,都無濟於事了。
甚至被那冷風吹灼的,臉上的神經末梢都被凍僵,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裹緊單薄的夾襖,瞧著自己垂散下來的幾縷亂髮,還牽連著幾絲破敗的草屑,她無語輕喃,最後甚至連眨動眼睫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那麼蜷縮著,氣息微弱。
此刻仿似每呼吸一下,都能去掉她半條命,那所剩無幾的生命力,一直在被這寒夜的清冷一絲一縷的抽走,她甚至開始覺得,自己這會兒有可能會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兒般的,將在最後的溫情美夢中,不知不覺的死去——
這不,美夢,好似果然來了……
她夢見有人,踏著大雪緩緩的朝她走來,然後,將一件溫暖的裘皮風衣輕輕的披在了她的身上,而當她仰頭去望時,眼淚卻幾乎頃刻間氳朦了雙眸,是他……
“小七,我的小七……”
她欣喜無比,又惆悵萬千,激動的想去擁抱他,但他卻對著她迷離的笑,而後,影像開始漸漸的模糊……
“小七——”
她驚悚無比,伸出手來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他,卻又頓時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嚴涼,侵襲的她咬牙切齒,不得不睜開眼睛。
“——你,你醒啦?”
一個聲音陡然間傳來,雖然已極度放低,但在這個沉寂的暗夜間依然聽得清晰無比。
李辰汐猛地一愣,抬頭望去——赫!
竟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因為,身前不知何時,竟多出了一個人來,而在黑漆漆的夜裡完全看不清楚她的長相,只有一大片影子俯身罩下,讓她頃刻間就感到毛骨悚然。
“噓——別害怕,是我。”
一個清婉低柔的女聲傳進耳朵,準確的安慰了她驚魂甫定的神經。待得稍稍安靜,李辰汐終於輕眨眼睫再望過去,這才看清了眼前那人。
“呼……呼……是,是你?”
她多少有些想不到,呼吸急喘的驚撥出聲,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子,是她才剛剛相識兩天,總共卻沒說過五句話的“同鋪”——浣衣房裡另一個工友。
因為是最卑賤的奴僕,所以根本不會有單獨的房間,因此都是一二十個婢女一起擠住在一間屋子裡,於是她們倆也就幸運的變成了“同鋪”。說起來,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