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汐之所以選擇這女孩兒同床,還是有些原因的。一則,那時候她看起來年紀比較小也比較和善,另外,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其他的那些人都看她不順眼,貌似也正因為她們都只是因為偶爾的一次犯錯才被貶至此,以至於都對新來的人自覺的十分不爽的緣故,而正因此,那群老婢女們都想方設法的擠兌她,給她臉色看,卻只有這個女孩兒相對安靜些,沒有如同那些個無聊女人般的以釀就別人的痛苦為樂來彌補自己的創傷。
“——外面下雪了,我怕你冷,所以,就偷偷幫你送衣服過來。”
那女子仍舊壓低著聲音說道,然後也搓了搓手有些瑟縮,隨即便輕輕的挨著她坐了下來。
李辰汐垂首看看自己身上正披著的那件破爛的棉襖,心下些許黯然:原來,方才的那個夢,竟是半真半假啊!真的是,她果然被人蓋上了棉襖,而假的是,這送衣服而來的人,卻不是她心心念唸的小七。
雖然十分頹喪,不過,她吸吸鼻子又重新轉頭,勉強朝她擠出笑意道:
“真謝謝你了,感激不盡。”
哎,看來,在任何時代任何背景任何環境之下,都是會出現心地善良的好人啊!
感慨之後,她不覺也緊了緊身上的棉襖,果真覺得暖和多了,但也驚疑的再問:
“不過,你為何會幫我?你難道不怕,她們欺負你嗎?還有那個月娘,她若知道了一定不會輕饒你。”
雖然感動,但感動之餘還是得提醒人家不要引火燒身,畢竟,她此刻可是個燙手山芋,誰攤上誰倒黴啊!
那女孩兒搖了搖頭,神色些許飄渺的望著屋簷外,並且輕輕伸出一手來,接起天空中緩緩飄落的一粒粒雪花,唇角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冷嘲。
“呵呵,哪裡的話?倘若你被凍死了,她們也是不會對我好多少的,我又何必讓自己那般的涼薄無趣?”
隨著她的音調與動作,李辰汐這才注意到。原來,屋簷外竟真的開始下雪了,天啊……那雪花飄飄渺渺的,好不惑人!並且,身旁那女孩兒的一張臉此刻在月光微弱的映襯下,在雪花的浮動間,顯得那般的飄渺靈動,很是唯美,讓李辰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其實,從剛來的第一天她就發現,這女孩兒,其實很漂亮呢!卻只不過,身上穿上了粗陋的衣服,又幹著粗鄙的活計,髮絲凌亂,儀表荒唐,表情暗淡,雙眸失色,自然將原先的美貌都給遮掩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她不禁問出口。如今,人家也算是幫了自己,卻還連別人名字都不知道,未免太沒有禮貌。
“呵呵,你就叫我曉月吧。你呢?”
女孩兒微微一笑,將頭轉向了她。
“我?李辰汐,不過貌似很繞口,你也不必記那麼多,隨便叫吧,呵呵。”
李辰汐些許爽快。跟一個女孩兒這般像朋友似得愉快的交談,對她來說,好似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真是有些懷念呢。
“你果真,同別的女子不同。”
曉月卻突然道,似乎是突然發現,也似乎是不禁感慨。
李辰汐卻不覺側目:
“為什麼會這樣說?”
“呵……我聽她們嚼了不少你的事情呢。說是王爺從東風國將你帶過來,甚至還一路照料,疼寵萬分,這在府裡頭早就傳開了,大傢伙都在連連稱道呢,不過今日見了你,我才知她們說的不假,呵呵……”
“就只不過,你為何會惹怒了王爺呢?他這個人,不會是這般薄情寡義的啊?”
曉月不由的朝她發出疑問,因為,根據她對北辰雲騰的瞭解,只要是他的女人,倘若不是當真做了十分超過的事情,是不會遭受這般的對待的啊!他這個人,希望自己的王府後院儘可能的簡單安分,因此,絕不會容許姬妾們互相爭鬥,若是不被他知道還成,假若一旦發現,就決不輕饒。這浣衣房裡的那個很美貌的拓跋幽碧,就是爭風吃醋才惹上的禍端,被王爺一怒之下貶斥這裡,之後無論再怎麼懺悔與告罪,王爺也不可能原諒了。
李辰汐聽她這麼問,不覺撇唇苦笑了下,長嘆一聲道:
“有時候,太過多情就是絕對的錯誤。算了,不提了,我跟他沒什麼好講的,說說你得了,你又為何會淪落至此啊?”
李辰汐扭頭轉向她,瞧著她眉間的些許冷傲,還有那清豔絕倫的面龐,不覺疑惑萬分。照理說,北辰雲騰那般多情的人,有這等美人在他面前應該不會忍心將她弄至此地把?又或者,她難道也是同自己一般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