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世家子冷笑道:“這人還真有點小聰明。
耿六郎的身後,一個護衛應道:“他不是信口開河。”
對上眾世家子盯來的目光,那護衛低頭說道:“我昨日返航時經過他所說的那幾處,確有其事。”
只是一直以來,這種河道中的事,都是船隻邊走邊測的,從來沒有人想到過,由專人測出河道的情況,然後做出警示!
在一陣靜默中,也不知是哪一個世家子放聲一笑。不一會,耿六郎等人也跟著笑了出來。
笑著笑著,耿六郎轉頭對上楊狂和盧九郎,叫道:“二位,我說這賭不必再堅持下去了。憑著這手,盧文想攔哪隻船便攔哪隻船!”
楊輕和盧九郎安靜了一會,盧九郎蹙眉說道:“這盧文到底是何來歷?”他轉向家族中主管這片水域的耿六郎,問道:“杜六,莫非盧文有親人在你們那裡?”
耿六郎苦笑道:“數百年來,從來沒有人想到過要統一探查河道,向各船提前示警。如果有人早想到此事,還輪到盧文用來玩耍嗎?早上稟陛下成就功勳了。”
說到這裡,他又道:“好了,事已至此,輸贏再無懸念。我們還是把盧文叫回,讓他親口跟我們說說這件事吧。”
說罷,他令人點燃燈火,再打出旗語,表示認輸。
第一百六十九章 影響
眾船緩緩回航。
看到一側的盧縈,眾世家子的表情與最初已完全不同。
透過這個賭約,盧縈向他們展示了她的膽略和才華,在她的身上,有眾少年常在兄長們的身上看到的那種揮斥方遒的感覺。
這樣一個人物,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絕不會讓他們低份。
耿六郎站在盧縈的身側,與她一道欣賞著這美麗的夜景,笑道:“阿文今晚展示的那一套,從哪裡學來?”
盧縈一笑,回道:“我跑過幾次長江,喜歡與船伕說說話。給養成了注意這些事的習慣。”她說的是實話,在江州時,她整合了江州碼頭,到了武漢,又重點留意船運,再加上幾次透過長江,以她過目不忘的本事,這些船伕測河的本事,早就學會了。
再加上她有心出頭,一到洛陽便特地留意了下。
當然,盧縈不會說這麼明,她微笑地看著一側的盧九郎等人,又道:“剛才賭約一下,順便便記起了這些。果然,那些兵爺壓根沒有發現。”
她爽快地讓楊檉和盧九郎兩人認了輸,再加上盧縈勝得著實漂亮,換了別的世家子上去照樣得認輸,也不算太折了楊盧兩人的面子。因此,在盧縈說這話時,兩少年也沒給她臉色看。
要說難堪,莫過於她之前說的,以前見到她要喚“大哥”並退避三舍的賭注。
不過那場子嘛,以後還能想法子找回來。只是不是輸得太難看,對兩少年來說,盧文這人就不可恨。
耿六郎笑了一陣,見船隻快靠近畫舫了,便朝前方一指,道:“阿文是個妙人,再過十天是我七弟的生辰,到時一定要來捧個場。”
得到盧縈的同意後,他又說道:“阿文這性子,肯定能投我二哥的緣。”
“你二哥?”盧縈轉頭看來。
“是啊,”耿六郎嘆道:“他那人忙得很,特別是升為左將軍之後。”
左將軍是何等高位,耿六郎只需說出這句話,便不用再說第二句,所有人也都能明白,他家二哥是何等強大。
原來是耿左將軍。
盧縈笑了笑,舉了舉手中的酒盅後抿了一口,道:“真是了不得。”
不一會,眾人回到了畫舫當中,盧縈與他們一道品了一會酒,欣賞了一會歌舞,見時辰不早,便告辭離去。
回到府中時,盧雲還在秉燭夜讀。盧雲一直覺得,與姐姐相比,自己算不得聰明,更不是一個精明之人,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勤奮苦讀,爭取在學業上勝過旁人。
看到苦讀的弟弟,盧縈走了過去,低聲說道:“阿雲,眼睛不舒服就放一放。”
盧雲應了一聲。他回過頭來,對上容光煥發的盧縈,不由笑道:“姐,是不是有了什麼好事,看你高興得。”
盧縈點了點頭,微笑道:“是有好事,我打入了洛陽的紈絝圈中。而且,引起了范陽盧氏的全面關注。”她冇看向弟弟,溫柔說道:“阿雲,你羨慕過那些高門大閥家的世家郎君,王孫嫡子麼?”
盧雲想了想,搖了搖頭。
見他搖頭,盧縈一怔,她奇道:“你不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