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盧縈微垂著眸,淡淡回道:“關連麼?或許有吧……王莽亂天下。亂了太多人事。我一直謹記父親臨終前說過的話,你回到洛陽去,在那地方。為父曾經傲王侯!”
盧縈最後一句話吐出,楊檉臉色一變。
這時的他,有點掛不住那斯文的笑,沉默了一會,楊檉才嘆道:“阿文的父親,當真讓人神往啊。”
盧縈笑了笑沒有回話。
此時正是傍晚,華豔豔的太陽光開始沉入地平線。楊檉與盧縈閒話幾句後,決定把她的來歷一事拋在腦後。他指著外面。專心笑道:“洛陽有數景,而夜間洛河花船渡,則是其美景之一。特別是這般炎熱時節,吹著河風賞著美人,乃是洛陽的世家子心頭所好。我與阿文一見如故。這一次便由哥哥安排,去與洛陽城的一眾紈絝子弟聚一聚,如何?”
盧縈自是欣然應諾。
楊檉帶著盧縈所去的洛河,在她住處的河對面,馬車幾乎繞著洛陽城轉了半個圈,兩人才看到那些停留在洛河上,燈火通明,胭脂香飄的花船。
看到那些花船,楊檉一個箭步從馬車上跳下,他大步踏入其中一隻花船,朝著正在飲酒作樂的艙中眾人大聲笑道:“各位各位,看看我今天帶來了什麼人!”
說完這句話後,他朝艙門一揚長,擺出一個風度翩翩地迎接架式來。
船艙中稍稍安靜了些,楊檉雖然架式十足,眾世家子卻沒有一個起立迎接的。他們只是轉過頭,好整以暇地朝著艙門看來。
而這時,盧縈踏了進去。
盧縈這皮相,這一年來變化很大。正如現名郭允的執六所言,她容色出眾風流入骨,罕有人及得上。
此刻也是,一襲白袍的盧縈在走進去時,艙中的燈火都明亮了幾分。
俊美清華的盧縈緩步踏入船艙。
她對上了艙中數十雙盯來的目光。
不用楊檉具體介紹,盧縈也知道,出現在這裡的世家子,便不是那些手握實權,舉手投足間可以令得地震山搖的世家嫡子和王孫權貴,卻也是僅次於那些人的二流人物。
這些人,自幼生長在權貴圈中,一個個見多識廣,享盡了榮華富貴帶來的驕榮。
在他們眼中,成都的尚氏,文氏,通通都是鄉巴佬。
此刻,這些人都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盧縈。
盧縈風度翩翩地步入艙中後,挑眸一笑,朝著站在一側等著看好戲的楊檉問道:“楊五郎,不給我介紹一下麼?”
她這一笑一挑眸,竟是眼波瀲灩,風流無盡,一時之間,艙中有幾個好男色的心跳都漏了幾拍。
楊檉的心跳也快了一息,轉眼他眯眼一笑,指著盧縈朝著一個范陽盧氏的少年笑道:“盧九郎,阿文也姓盧。盧氏阿文的父親當年可了不得,那是個傲王侯的角色!”
這句話,分分明明地挑起了那盧九郎的心頭火。
只見左側艙位處,那個長相俊秀的,名喚盧九郎的少年看也沒有朝盧縈看一眼,左手一勾,令得右手掌中的酒盅滴溜溜轉著圈後,懶洋洋地回道:“哦?也姓盧?還傲王侯?哧——就憑他這副兔兒爺的模樣?”
盧九郎的話音一落,眾少年中傳來一陣哧笑聲。
哧笑聲雖然不大,卻含著實實在在的輕鄙。
他們用他們的笑聲,盧九郎用他的無視在告訴盧縈,在他們面前,她連玩意也不是!
當然,這一幕,盧縈早就料到了。這樣一個圈子,哪裡是外人說進就進來的?
當下,她唇勾了勾,淡淡瞟了一眼盧九郎後。沒人給她倒酒,她便徑自走到一側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盅酒。
一邊慢慢地品著,燭光下,被酒色浸得唇色潤澤的盧縈挑眉笑道:“看來盧九郎對我不喜啊。”
說到這裡,盧縈慢慢放下酒盅,轉眸燦然一笑。“今晚大夥出來,是尋樂子的……既然盧九郎不服,不如我們賭一場如何?”
這倒有意思了。
眾少年看向盧縈的眼神認真了二分時,盧九郎也向她看來。他懶洋洋地問道:“賭什麼?”
“陛下看重文人,可以賭文。”盧縈似笑非笑地掃過一眾不樂意而蹙起眉頭的少年,繼續說道:“眾匪平定不久,賭武也可以。不過呢。我們今晚上既然是來玩兒的,那麼就賭玩吧。”
她這話一出,眾少年來了興致。
盧九郎正眼看向她,微微傾身,“賭玩?玩什麼?玩女人,玩男人,還是玩色子?”
盧縈聽到這裡,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