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道:“那些資料,可不可以損壞?”
聽到這話的盧縈神色不動,只是微微眯著眼說道:“可以的。”
“大哥安置在月明巷的護衛,能否借我一用?”
“沒問題。”
得到盧縈的回覆後不久,盧雲便坐著馬車出了門。看著他離開的身影,盧縈想了想,也坐上馬車跟了出去。
盧雲的馬車走得不快,在離月明巷還有一個街道時,他停了下來,拿著從盧縈那裡得來的令牌,把它扔給一個護衛後盧雲說道:“你把這個拿給你的同夥,便跟他說,我要現在就見到吳氏的貼身婢子可兒。”
“是。”
目送著那護衛離開的身影,盧雲幾天幾夜不曾睡好的臉上,眼圈黑深黑深的,配上他蒼白泛青的臉色,顯得格外憔悴落寞,隱隱還透著種對任何人都似有排斥的孤寒。
在他低著頭一動不動中,時間飛快地流逝,不一會,兩個腳步聲傳來,然後,是可兒怯生生的,隱含著恐懼的聲音傳來,“可兒見過盧小郎。”
盧雲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直低著頭一動不動。過了許久,正當可兒又準備喚他時,盧雲才開口說道:“你去告訴你家六姑子,便說我因我大哥盧文上次贏了萬兩黃金之事,引得山匪注意。今兒與同窗出山遊玩時,給山匪綁了。因盧文性子傲慢,不願意低頭送金還找了官府出現,現盧雲已給山匪殺了,山匪也逃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封髒破的信扔給可兒,“這是我的血書,你去交給她。”
可兒和幾個護衛一愣一愣中,盧雲沙啞地說道:“對了,這事,還是把你家六姑子引到靠近大門那兒後再說吧,那裡寬敞。”
可兒呆了會,接過那上面帶著暗紅血液樣,同時混雜著泥土和溼痕的信件,低聲道:“好的,郎君。”
她轉過身走出兩步,突然又急急回頭,朝著盧雲一跪後,可兒朝他猛磕頭,“郎君,這事都是我家姑子自己計劃的,可兒不知情的。能不能事情過後,放過可兒,放過可兒一家?郎君,可兒給你磕頭了,可兒求你了!”她求得甚急。可兒知道,相比起那些漢子,眼前這個盧雲郎君才是溫厚的,什麼事只有求他才能起作用。
可兒這話,再一次打破了盧雲對吳漓的幻想。
他閉了閉眼,半天才啞聲說道:“當然會放過你。去吧,別擔心。”
“是,是,婢子就去,婢子這就去。”得到了盧雲的承諾,可兒一陣放鬆,腳步也輕快了幾分。
可兒一走,盧雲便吩咐道:“我們跟上。”
“是。”
來到月明巷後,把紗帽一戴的盧雲從馬車中走了下來,令得兩個護衛跟上後,他來到了吳漓那房子的大門外。
他沒有在大門處停留,而是轉身走到另一側圍牆處,這裡是一個死衚衕,很幽靜。盧雲所站的地方有幾棵樹,樹後,便是圍牆。而這處圍牆破爛不堪,上面有好幾個斗大的洞,透過洞口可以把裡面看個一清二楚。
這洞,他在第一次發現時,還擔心地對吳漓說,這地方不好,圍牆上到處都是洞,不安全。他還給了她數十兩黃金,讓她派人整一整。那些黃金剛拿出來,吳漓便漲紅著臉推拒了,說他還不是她的夫君,她不能拿他的東西……
在盧雲胡思亂想中,可兒和吳漓,已走出房間,朝著大門處走來。吳漓看來心情甚好,她一邊與可兒說著話,一邊時不時地抿唇微笑著,神態鳳月無邊,溫雅嫻靜。
盧雲看了一眼,不知不覺中,他慢慢地咬緊了牙關,也許是他此時對疼痛有點麻木,盧雲都沒有注意到,他把自己下唇的一小瓣也咬住了,這片刻間,那裡便鮮血淋漓。
這時,似乎吳漓交待了一句什麼,可兒點了點頭,坐上牛車出了門。
可兒竟然出了門!
幾個護衛悄悄看向盧雲。只見他一動不動地沉著臉盯著吳漓,臉上表情變幻,下唇已咬得血肉模糊。
眾人這一站,至少也有三刻鐘。
就在盧雲都變成了雕塑,彷彿可以這樣站到亙古時,一陣車輪滾動聲急急傳來,只見可兒跌跌撞撞地衝進大門。還沒有抬頭,她便尖聲叫道:“六姑子,六姑子,不好了,不好了!”
吳漓一驚,她急步衝出,朝著可兒喚道:“怎地如此驚慌?發生了什麼事?”
可兒臉上汗水淋漓,她衝到吳漓面前喘著氣叫道:“是這樣,六姑子,你剛才不是讓我到盧府去嗎?可不得了了,盧府出大事了。盧雲郎君他,他……”
“盧雲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