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上前,從她手中接過一個長包袱,她扯開上面的布,拿出上次劉疆送給她的玉石算盤來。只見盧縈把這算盤朝劉疆一推,板著臉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東西,現在輪到阿疆使用了吧?”
劉疆臉色發青!
郭允急速後退!
在呼呼刮來的河風中,劉疆猛然伸手,他把那算盤從盧縈手中一抽,順手一扔,給扔進了河水中。
聽到算盤落水的聲音,盧縈還哎喲一聲,不捨地嘀咕道:“玉石做的呢,很貴重的呢,還是你送我的禮物,怎麼就這樣扔了……”
劉疆聽到這裡,不由長嘆一聲,他猛然伸手,把盧縈重重摟入懷中。
緊緊地摟著她,他把臉埋在她的秀髮間,直過了好一會,才啞聲說道:“依然跋扈,甚好。”
他的婦人,並沒有因為他的失勢而黯然神傷,更沒有以淚洗面。
他的婦人,依然來去如風,張狂任性,一見面便與他爭這家宅長短。彷彿他太子之位不保,只是一樁意味著她終於可以強過他一頭的小事。
她這種性格,曾經最讓他糾結煩惱,在這陣子最危難時,卻是最讓他掛念於心的。他想過,自己失勢也就罷了,可是阿縈怎麼辦?沒有自己護著,她不能再驕枉任性,她要是以淚洗面,可怎麼辦?
可所有地擔憂也罷,相思也罷,在見到她的這一刻,都得到了紆解。
真好!便是他大起大落了,她依然本性不改,真好。
便是他不再風光無二了,她依然從容而笑,真好。
她讓他覺得,人活在這世間,失勢也罷,從雲端摔下也罷,都只是人世間的等閒小事。只要還活著,還能大笑,便已足夠。
這種感覺,可真是好啊!
也許是這麼陡然一放鬆,盧縈感覺到,抱著自己的劉疆竟發出輕鼾來了。
他這是累壞了吧?
盧縈轉向郭允,壓低聲音說道:“主公的艙房在哪?”
郭允一怔,這時才聽到劉疆的輕鼾聲,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盧縈一眼,點頭道:“我來幫你。”說罷,他與盧縈一道扶著劉疆,朝著艙中走去。
把身材高大的劉疆放在榻上時,提步就走的郭允突然身子一頓,他轉過頭來看向盧縈,輕聲道:“你真不錯,主公比我眼光好。”說罷,他轉身走出了艙房。
劉疆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他醒來時,外面傳來盧縈清冷的聲音,“令他們全部散去,這麼多人跟著一條客船,這不是讓人盯著不放嗎?”
在來人領命離去時,只聽得盧縈突然一笑,只聽她壓低聲音說道:“郭允,你說我現在逼著阿疆對我立誓,以後只疼我一個,只想我一人,不管看到任何美人,都得當著我的面罵人家一句“這是狗屎”,你說阿疆會不會同意?”
郭允沒好氣的聲音馬上傳來,“你說他會不會同意?”
他這話一回,盧縈不由一聲長嘆,只聽她好不鬱悶地說道:“郭允,你說阿疆怎麼在我面前這麼強呢?他就不能讓我強他一回嗎?哎,現在的機會多珍貴啊,簡直是千載難逢。此時不振妻綱,更待何時?”
不用看,劉疆也知道,此刻的盧縈一定是眼珠子在轉,果然,郭允的冷笑聲傳來,“又在想什麼壞主意了?我說盧文,你好歹也是做過朝庭命官的人,別整天想這些嘰嘰歪歪的小事。快想一想,下一步動作如何?”
盧縈清亮的聲音馬上傳來,“動作如何難道還要想?”她愉快地叫道:“以前阿疆陪我去哪兒,都是匆匆忙忙,這下就不用趕時間了,我們可以儘快地多玩一會。這一次,我要去揚州!我早就聽說那兒美人如雲了,我要再納兩個妾回家!”
劉疆:“……”
郭允:“……”
在磨了一陣牙後,劉疆冰冷的聲音傳來,“給我滾進來!”
他突然出聲,外面的兩人都是嚇了一跳,安靜了一會後,郭允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主公在喚呢,還不進去?”
他把盧縈一推,令是她跌跌撞撞地倒入艙房後,只聽得郭允哼哼道:“聽說你上次回成都又納了一妾?我說盧文,我都沒有你的妾室多呢。你還好意思再納?”說到這裡,他扯著脖子朝艙中的劉疆叫道:“主公,這有所謂來來往往,有來有往,你怎麼也不能讓盧文專美於前吧?怎麼著,你這次也得納上七八個美人帶回家……”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砰地一聲,盧縈扔出一個酒盅砸了過去。郭允狼狽閃開後,急急退了下來。
在他退下時,他聽到劉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