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氣,你既然永遠鬥不過太后,也該早早‘頤養天年’去了。”
裕太妃氣的將團扇仍在了令妃身上,雙眉緊皺,大呼:“本宮和太后的那點事犯不著你來指手畫腳,鳳冠後座即使再吸引本宮,木已成舟的事情本宮絕不會對不起大清祖宗,本宮一手扶持你們,只因皇上多疑,必須及時知曉他待本宮與和親王的態度。你當真以為本宮如你……”她重重說出了幾個字,震得人毛骨悚然:“覬覦後位。”
一陣涼風從腳底穿到脖間,令妃放下了茶盞,慢條斯理說:“如若不然,你現下的日子便是臣妾昔日的寫照。”
裕太妃冷笑著,這個女子心計頗深,想必靜嫻公然拿出的那封信也與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嘉貴妃這個蠢貨,本宮可是告誡過她需要將信箋全部燒掉。她能有今日,看來是必然。”
“那些信,臣妾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呢。只是這些便不一一向娘娘稟報了。臣妾是來告知娘娘,耿大人雖已解甲歸田,可軍中仍有人為他的親兵,皇上也都遣了這些人還鄉,其實,照臣妾來看,皇上是多此一舉了,若要牽制和親王何須這麼費勁,區區一個慶貴人不就綽綽有餘了。”
令妃的一席話如石頭般砸進了裕太妃的心裡,激起的水花似是淋到了她的額間,從來手握主動權的她一時間竟有些慌神:“你就不怕本宮去皇上面前揭穿你的嘴臉?”
“怕是娘娘糊塗了吧,臣妾在宮中一向是溫順恭敬,皇上怎會聽信你的一面之詞?娘娘若是想保住和親王的命,便答應臣妾永遠不許踏出壽康宮,還有……永遠不許提起臣妾和你的這些事情。”
裕太妃眯著深邃的眼睛,不願意氣勢低人一等,故意犟嘴:“原來還有你怕的事情?”
令妃像是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一樣,文雅的笑了笑,瞪著滴溜溜圓的眼睛,故意趴到裕太妃側耳,說:“先皇的妃子馮佳氏如何死的,你說皇上想不想知道真相呢?”她將扇子塞到了裕太妃有些僵硬的手上,毫不在意的挑釁道:“臣妾在那個善良愚笨的皇后身邊服侍多年,也總該打探些有價值的訊息。否則豈不辜負了娘娘的一番栽培?”
馮佳氏是先帝的妃子,弘曆與她糾纏不清,後被先帝知曉,命人杖斃了馮佳氏,皇上失落了好一陣子。而背後告密的人便是裕太妃,她本以為皇上會大肆處罰弘曆,未想到卻為日後埋下了禍根。
裕太妃怔住,僵硬的表情如石雕般巋然不動,此事若被皇上知曉,只怕留不住這條命了。令妃深謀遠慮,她不得不嘆息著一山還比一山高,出陰招的女人最可怕。
“主子。”香盈低低喚了一聲,裕太妃一向是雷厲風行,從不手下留情,現下卻被旁人要挾,她看著她這樣,心裡也跟著憋了一口氣,遂問道:“主子想如何對付她?”
裕太妃踱著緩慢的步伐,如夕陽漸落後暈染的側臉顯的疲憊不堪,一個女人,最美的年華都葬送在了勾心鬥角,陰謀算計上,除了這些,再回首時竟感覺空空蕩蕩,不屬於自己的男人,不屬於自己的宮殿,唯獨屬於自己的只有那塊從身上掉下來的肉,縱使她再恨鐵不成鋼,也脫離不了這份母子之情。
“本宮……只有這一個孩子。”她緩慢悠長的話語像是一曲無可奈何的離歌,惹人生憐。
香盈不語,這話的意思她懂了。
這件事之後,靜嫻本以為弘曆會追問她關於信箋的事情,可他卻出乎意料的從未提過。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起了以前,也許他現在正做著以前未做到的“深信不疑”。
午後的陽光照射在綠油油的樹葉上,給人一片盎然的生機。太后知曉了裕太妃的事情,只是稍稍有些吃驚,裕太妃一向不服輸,未想到這次馬失前蹄了。她想了幾天,便趁今日午睡後,去了壽康宮。
壽康宮寂靜的像是座冷宮,毫無生氣。她快走到殿門前時才有人告訴她裕太妃去殿後的亭子納涼。快走到亭前時,只見一尾香檳金的裙襬撂在了臺階上,在宮中這麼多年,只有她可以襯得出這樣的顏色。她緩緩朝著那孤寂的身影走去,未發出一絲環佩之聲。
太后制止了要請安的香盈,她看見裕太妃坐在石階上,雙手搭膝,抬頭看著遠處的幾株桂花,忽而一句“坐吧”著實嚇了她們一跳。
“你怎麼知道是哀家?”
“遠遠的便可聞見你身上的檀梨香。”太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們這麼瞭解對方,亦是在宮中明爭暗鬥的時候,或是在雍親王府中就練得“知己知彼”了。或許沒有了皇宮,沒有了權利爭鬥,她們會成為要好的姐妹。太后正想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