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證據?”弘曆陰冷的話語像是從地下冒出來的聲音,不禁讓人後背發涼。
“奴婢……奴婢若有半句謊話,甘願天打五雷轟。”月汐舉起手掌,做了個發誓的手勢。
純貴妃不聲不響的冷眼旁觀,舒妃癟了下嘴,以示此話不能服眾。
嘉貴妃捂嘴鄙視的笑著,面色一變,衝月汐狠狠說道:“若是人人一句甘願天打五雷轟便可以治旁人的罪,那國法家規豈不是蕩然無存?”她用堅貞的眼神望著弘曆稍帶狐疑的眼眸,自辯道:“皇上莫要聽信旁人讒言,臣妾是什麼樣的人,皇上最清楚不過。”
月汐楚楚可憐的望著靜嫻,眼中是滿滿的哀求,像是瀕臨死亡的人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靜嫻猶豫不決,若是將昔日的信箋交出來,倒是可以幫助她,只是也將裕太妃牽連進來了,她忽然想起裕太妃叫人歸還香囊時說的那幾句話,不得不讓人疑心她知道了什麼。若是她知曉了她與弘軒的事情,才更是絕路。不如先下手為強,她左思右想中,只聽月汐堅定說道:“奴婢願以死明志。”
靜嫻和殿中之人慌忙大喊:“不要……”只見月汐飛也般的衝紅柱撞去,額頭噴出的血跡比廊柱還要豔紅,她閉上眼的那一刻,只聽到靜嫻說:“臣妾有東西要呈上,不知是否可以作為證據。”
吳書來上月汐鼻尖探了探,她微翹的唇角緩緩上揚,像是十分滿足的樣子。
“回皇上,沒氣了。”吳書來稟報。
弘曆的目光漸漸移到靜嫻的臉上,皺眉說:“什麼證據?”
靜嫻衝織錦一揚頭,示意她回宮去取。嘉貴妃立時慌了神,甚至有些口齒不清的說:“皇上,誰敢保證她們不是一夥兒的?”
令妃看著廊柱上觸目驚心的紅,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不敢看月汐睜大的眼睛,恍惚間也未聽見旁人的話。不多時,織錦緩緩走進殿內,呈上了幾封信箋。
弘曆邊看,靜嫻邊解釋:“這是許久之前,有人故意放在臣妾宮門處的,那時,臣妾不敢聲張,只怕是旁人故意要陷害他人,現下竟然有人戳穿此事,臣妾不得不交出此物,是真是假,還請皇上辨別。”
“是假的,是假的!”嘉貴妃連連叫道,刺耳的聲音有些聒噪,惹得弘曆更是不耐煩,他看完後,幾乎暴跳如雷的站起,將幾封信衝殿下扔了過去,那飄舞的白紙在燭火下更顯得素白冷寂。
“假的?若是你的梅花纂字是有人刻意模仿,那墨硯可是朕獨獨賞給你的‘花舞金末’,何不曾有人闖入你宮中寫了這封信你還不知曉?更何況,模仿便是模仿,你當朕真看不出你的筆跡?”
嘉貴妃望著地上散落的信箋,燭火交映下,那黑色的墨跡散發著金色的光澤,她怎會如此疏忽,更疏忽的是竟然讓此信落入了旁人手中。這算不算是百口莫辯了?她憤恨的望著靜嫻,一腔怒意在心裡橫衝直撞,火紅的眼睛像是隨時可以噴出火焰,她恨,恨啊……
“你慫恿雪媛害死心蘭,又害她不得不自盡,你和裕太妃竟然做這樣的勾當,害的大阿哥早早沒了額娘,你於心何忍?你太讓朕失望了。”
“皇上。”嘉貴妃哽咽在喉間的話淹沒在了抽泣聲中,這聲無力的召喚像是初入府時嬌滴滴的聲音,那樣一個嬌媚奔放的女子,愛的火烈,做的乾脆,就連瀕臨死亡也爽快的沒有絲毫求饒。
“帶下去,等回宮再定奪。”弘曆冷酷的說道。
“是。”幾個侍衛將她拖了下去。
“那裕太妃……”吳書來小心翼翼詢問。
“先將她禁足在殿內,等朕與皇額娘商討過,再另行定奪。”弘曆擺了擺手,撫著額頭:“其餘人都下去吧。”
第112章 (一百一十一)萬事如水付東流
裕太妃知道了這個訊息的時候,摔碎了一個珍貴的琺琅七星花瓶,咬牙切齒的說道:“本宮當真是沒有看錯令妃啊!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
“主子……令妃娘娘求見……”香盈口中的話還未說完,令妃便步履嫋嫋的走了進來,甜甜的笑容像是打卷的百合花透著沁香,可這一切卻讓裕太妃更加惱羞成怒,她拍案而起,怒吼:“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利用本宮。”
令妃氣定神閒的坐下,悠悠端起茶水,輕濾了濾漂浮的茶葉,才緩緩抬頭,衝裕太妃一笑:“說起利用,臣妾還不及娘娘一半兒呢,昔日的哲憫皇貴妃,現下的嘉貴妃,哪個不是為娘娘辦事呢?你故意悉心栽培臣妾,不也是為了日後尋個方便?只是臣妾不願意再為人所用了。娘娘不安份了這麼多年,只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