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
靜嫻微笑,不知說些什麼,便向前邁了幾步,想與他並排而站,這樣便不必直觸他的眼眸。誰知她腳下一滑,驚叫一聲,險些摔倒。
“誰在那裡?”幾個守夜巡邏的侍衛忙向這邊跑來。
弘軒一個箭步,拉起靜嫻轉身躲進一旁鬱鬱蔥蔥的樹叢中。他的手挽著她的手,她貼在他的胸前,微風吹起,她髮間的幾縷青絲漾在他鼻尖,沁若幽蘭。靜嫻心若鹿撞,除了弘曆,她未與其他男子這樣親近過,她慶幸他在夜色中看不見她燒的灼熱的紅腮。弘軒看見侍衛漸漸走遠,才覺察出自己剛剛的冒失,他忙放開她的手,尷尬道:“情急之下……靜……福晉……莫怪。”弘軒頓了頓,一時間竟不知叫她什麼,皇阿瑪已將皇位傳於四哥,她已屬妃嬪之列,只是還未冊封,如今叫名字不合時宜,叫福晉更是荒謬。
靜嫻亦是頷首吞吞吐吐,道:“恩……多虧了王爺機警,不然讓他人知曉,又要嚼舌根了。天色已晚,恕靜嫻不奉陪了,王爺也早些回寢殿歇息吧。”
弘軒點了點頭,指了指一旁的小路。靜嫻會意,匆匆離去。弘軒不喜歡她叫他王爺,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原本她身為福晉時,他亦沒有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如今,知曉她即將身為妃嬪,便知曉他與她之間要永遠隔著一堵宮牆了。他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幕裡,剛欲轉身,便看見地下的物件,他忙拾起,定是她剛剛落下的瓔珞,他小心翼翼的放進衣中。
雍正十三年九月,弘曆即位於太和殿,以明年為乾隆元年。先帝梓宮奉安於雍和宮。皇太后,裕太妃等人移居慈寧宮。奉皇太后懿旨,冊立弘曆嫡福晉富察氏為皇后,賜居長春宮。側福晉高沁雪,由漢族包衣抬旗入滿族鑲黃旗,冊封為貴妃,賜居翊坤宮。側福晉烏拉那拉靜嫻冊封為嫻妃,賜居永壽宮。庶福晉蘇佳柔兒,冊封純嬪,賜居鍾粹宮。庶福晉金凝斕,冊封為嘉貴人,賜居承乾宮,格格黃非煙冊封為儀答應,賜居永和宮,格格兆佳玉如冊封為秀答應,賜居永和宮。因先帝喪事,冊封禮延後舉行。
靜嫻著了一身刺繡著鈴蘭的緞錦妝花裙,因著守喪期間,她頭上並無飾物,淡妝輕抹,倒也顯得素淨雅然。“織錦,可備好了禮品?”
織錦淡淡一笑,點了點頭,兩人向翊坤中走去。沿著幽深的宮巷一路走至翊坤宮門前,靜嫻朝裡邊望去,琉璃瓦簷輕揚,隔扇門飾以萬福團壽,梁坊上的彩畫五彩繽紛,靜嫻邁進殿內,見柔兒已早她一步,沁雪巧笑著起身迎接靜嫻,靜嫻見狀,忙福了福身子,道:“見過貴妃娘娘。”
“這樣的話從妹妹口中說出,豈不是要疏遠了我們之間的情誼?”沁雪愣了愣,有些責怪道。
“今時不同往日,姐姐已經冊封為貴妃,若是妹妹們還沒大沒小,下面的奴才怎能顧忌姐姐威嚴,姐姐又如何讓眾人信服呢?”靜嫻落座,緩緩開口。
“還是嫻妃娘娘顧慮周到,柔兒倒是疏忽了。”
靜嫻一頓,無奈低頭笑了笑。
“嫻妹妹可覺得彆扭?如今還未舉行冊封禮,就算是舉行了冊封禮,我們亦是義結金蘭過的,以姐妹相稱便好。”沁雪淺淺一笑道。
靜嫻與柔兒相視一笑,靜嫻見著沁雪雖是素顏,但依舊是雲淡風清的美,她嫣然一笑,道:“嫻兒給姐姐備了份好禮呢。”織錦將手中的畫卷展開,空山幽靜,白雪皚皚,幾株白梅在風雪間傲然獨立,沁雪一眼便看出這是空靈寺後山中的白梅,瞬時間勾起了她斑駁的記憶,她激動的接過畫卷,望著靜嫻道:“我甚是喜歡。”
靜嫻指了指花梨木透雕喜鵲登梅落地罩旁空空的牆壁,道:“剛好可以放在此處。”
柔兒指了指牆角里高腳透雕落花纏藤枝的案几,道:“我的這個香瓷淨白落梅玉瓶放在那裡最合適不過了。”
“是呀,你兩人甚懂我心。”沁雪歡愉一笑。
“主子,這是內務府新撥來的奴才。”溪薇站在一旁道。
“奴才常春,常喜,奴婢萊喜,萊得,萊恩,萊寵給貴妃娘娘請安。”靜嫻幾人一聽這名字,面上皆是含笑。
沁雪看著跪在地下的幾人道:“抬起頭來。”常春、常喜的面相倒是機靈,萊喜與萊恩圓圓的臉龐,看著也討人歡喜。她輕輕用茶蓋慮著漂浮的茶葉,徐徐道:“這名字是誰給你們起的?”
“回娘娘,是黃公公,公公說娘娘是貴人福多,日後恩寵定會綿延不斷。所以給奴才們起了這樣的名字。也給娘娘討個喜氣。”常喜頷首彎腰道。
沁雪望了靜嫻與柔兒一眼,轉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