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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人心中對雪媛的死因都清楚明瞭,若是不殺雞儆猴,日後怕這歪風邪氣更加猖獗,前些日子,鬧鬼的傳聞在府中傳的沸沸揚揚,適逢雪媛喪事,弘曆便請了些道士到府中做法驅邪,隨著雪媛的離去,府中的眾人也漸漸將鬧鬼的事情淡忘了。

雍正十三年八月,花園的菊花全然盛開,靜嫻不喜愛菊花,每每見到它,便會想起陵寢或墓碑旁的一束幽黃或淨白,寒森森的讓人不舒服。院中,弘曆躺在軟榻上小憩,這些日子,因皇上龍體欠安,弘曆伴駕已是多日未眠,靜嫻見到他睡覺時亦是蹙眉,雙臂交叉放在胸前,像個孩童般無安全感,她伸手停在他眉心見蹙起的“川”字上,手指剛要落下,便聽見急促的腳步聲,靜嫻將手指放在唇邊,剛要噤聲,便見榻上的弘曆一個機靈起身,看著眼前的奴才,急道:“可是皇阿瑪不好?”

“王爺,宮中的人傳話,說是皇上病情加重……”話還未完,弘曆便一個箭步向外走去,靜嫻忙拾起榻上的外卦,追上前去:“王爺,圓明園夜裡風大,要保重身子。”靜嫻邊說邊將疊好的外卦塞在弘曆懷中,弘曆回身抱了下靜嫻,溫柔道:“你既知曉夜裡風大,便照顧好自己,這幾日可不會有人在夜裡給你蓋被子。”

靜嫻心中一暖,抬腳輕吻了下弘曆的唇瓣,未等弘曆反應過來,她便一溜煙無了蹤影。弘曆有些吃驚站在原地,緩過神後,他忙騎馬向宮內奔去。

圓明園寢殿內,金漆水漾太花紋的天花板罩在殿上,雙龍戲珠鏤空的香爐中散發著龍涎香的濃重味道,明黃色幔帳虛掩輕垂,皇上他氣息奄奄的躺在紫檀木雕刻九龍繞同福的床榻上,一身明黃的寢衣格外耀眼,殿內各式各樣的時鐘滴滴答答響個不停,像是在催促著時光的流逝,太醫院中大大小小的太醫跪了一地,熹貴妃直直站在床簷旁面色鎮定,她潛退了所有太醫,隻身一人在榻前侍候。

月色沉沉,殿內靜的只能聽見人的喘息聲,熹貴妃靠在紫檀木鸞神脊椅上,右手托腮,閉目養神,弘曆與弘軒在偏殿內歇息。一聲聲清脆的玉碎聲傳入耳內,熹貴妃驚慌睜眼,見皇上的手半垂在床簷,他手中原本攥著的佛珠散落一地,她鎮定大叫:“太醫,太醫。”

“娘娘,皇上……駕崩了。”幾位太醫語帶哭腔道。

染秋緊緊扶住熹貴妃,滿地的奴才跪了一地,弘曆與弘軒聞訊趕來,見此情景,知道已無力迴天。大學士鄂爾泰、張廷玉等諸大臣奉大行皇帝遺命,宣旨傳位於皇四子寶親王弘曆,尊奉弘曆生母熹貴妃鈕祜祿氏為皇太后。剛剛趕來的裕妃聽罷,胸腔劇烈起伏,雖是早已料到有這一天,但當這一天到來時,仍舊牴觸。她望了望跪在一旁面不改色的弘軒,嘆了口氣。

一夜之間,原本五彩斑斕的圓明園變成了一座“雪白”的城,素色的縞服,雪白的曼簾,陵前兩支白色蠟燭閃著慘白的光,熹貴妃面色蒼白的跪在最前方,她身後跪著一排排的妃嬪,有寵冠後宮的,有從未得寵的,有剛剛進宮不久的,可如今,她們都變成了同一種人,同一種斷了念想,要在這皇城中慢慢度過餘生的人。

靜嫻得知訊息的時候,天剛矇矇亮,織錦忙給她梳洗著裝,一群人等忙向圓明園趕去。

靈堂中,靜嫻一眼便見到弘曆跪在前方,弘軒跪在他身後,靜嫻看見弘軒跪在那裡,便想起姑母歿了的時候,她亦是這樣跪在那裡,不過要比現在憔悴百倍。此時,弘軒的心應是比弘曆重上千金,至親都已逝,這回,他真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昔日,他春風和煦的笑容後該承受了多少苦楚,想到這裡 ,靜嫻心中竟然有些心疼,她被自己陡然冒出的感覺嚇了一跳,忙甩了甩頭,跪地哭喪。

皇上在這個秋風瑟瑟的日子龍馭上賓,姑母亦是在這個秋風蕭索的日子香消玉殞。她想起姑母殿中的那一盆雙飛燕,如今,姑母定是知足了。

第25章 (二十四)隆登帝位定乾坤

夜涼如水,靜嫻在偏殿中歇息,赫然聽見一聲聲悽婉的簫聲傳來,作為知己,她終究是不忍心讓他一人對月空悵,她知曉弘曆已在偏殿睡下,便披了件衣服悄悄走出,月色下,他獨立在臨偏殿的蓬島瑤臺上吹奏,清冷淒涼。她悄悄走近,他看著地上投來熟悉的身影,繼續吹奏,一曲終了,他才回頭,依舊對她溫雅一笑:“這麼晚了,還未睡下?”

靜嫻點了點頭,望著他在月色下依舊蒼白的臉龐,反覆思量後,問道:“王爺……可好?”

弘軒心中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竊喜:“今日終於換作是我了。”他在與她說話間,並未用“本王”,他生怕拉遠了兩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