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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幾日後,靜嫻和沁雪坐在床榻旁,細細詢問柔兒受驚一事,提及此事,柔兒面色瞬間毫無血色,她定了定心神,看著兩人緩緩道:“那日夜裡風大,我看見窗戶被風吹開了半扇,便起身要去關窗,誰知……誰知我聽見……一聲聲的鈴鐺聲音,我便想伸出頭瞧瞧,可……可還未……伸出頭,便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飄過……我瞬時間便覺得腹部絞痛,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落緋悄悄走近靜嫻,緩緩道:“嫻主子,這是我第二日清掃院子時,在窗底撿到的。”

靜嫻接過落緋手中的物件,一粒黃豆大的鈴鐺“鈴鈴”作響。靜嫻衝沁雪一笑,搖了搖手中的鈴鐺,轉頭看著柔兒道:“妹妹看看,這就是所謂‘鬼神’留下的東西,前些日子,我與雪姐姐讓溪薇假扮心蘭的鬼魂,引得虧心之人上鉤,我們想著妹妹孕中不易操勞,便未將事情全部告知妹妹,可未想到,竟有人趁機濫竽充數,陷害妹妹。”

“這人倒是睿智,她這樣濫竽充數,便是知道我們不敢讓人將此事查清,若查清楚此事便等同於引火自焚。”沁雪邊逗弄著小阿哥邊對兩人道。

“若是這虧心人為之,想必已經揭穿姐姐們的計謀,若不是這虧心人為之,這事情想必更難辦了。”柔柔弱弱的道。

“若不是那虧心人為之,想必虧心人的日子更不好過了。但妹妹放心,但這件事情我定會查個清楚,不會白白讓妹妹受了委屈。”靜嫻鎮定的道。

柔兒頷首貼了貼永璋的小臉,溫柔道:“他是我心頭的肉,我只要他好,便再無所求了。”

“子憑母貴,妹妹好了,小阿哥自然就好。”沁雪柔柔一笑。

“有你們這兩位蕙質蘭心的姨娘,自是不敢有人欺悔他。”

兩人齊笑。

榮親王府內,弘軒高舉酒杯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不醉不歸。”

額駙策凌豪爽大笑:“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啊!”他轉頭看著舉杯的子喬,面色微帶驚訝:“佛家弟子也能喝酒?”

錢勳達看著策凌滑稽的表情,差些將口中的酒噴出來,他抬手抿了下嘴旁的酒漬,對策凌笑道:“子喬乃俗家弟子,更何況‘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錢勳達乃錢名世的兒子,昔日年羹堯居功自傲,被雍正帝以九十二條大狀,勒令自裁。而錢名世與年羹堯在鄉試時結交,錢名世曾贈詩諛頌年羹堯戰功赫赫,在年羹堯被誅後,錢名世當然在劫難逃,雍正以“曲盡諂媚,頌揚奸惡”為由將他革職逐回原籍,並將“名教罪人”四字製成匾額掛在錢家中堂上,每逢初一、十五便讓地方官員檢視後呈報,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樣的侮辱,讓錢家的子子孫孫都無臉見人,也讓錢勳達心中的仇恨日益加深。

三人聽著錢勳達口中的一番話,乾脆一笑。

“這等小杯,真是不過癮。可是王爺小氣,怕我等喝沒了府中的佳釀?”錢勳達挽袖倒酒,望著弘軒故意說道。

子喬指了指錢勳達手中的清松葉紋犀牛角杯,道:“錢兄須知,白酒用犀牛角杯而飲,雖少了芳冽之氣,但味道最醇美無比,而玉杯或瓷杯雖能增酒之色,卻只有犀角杯能增酒之香。

策凌拱手而笑:“聞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賢弟見識淵博,為兄不過一介匹夫,賢弟這等才情,入了佛門倒真是可惜了。”錢勳達感嘆道。

子喬微笑,與三人碰杯後,仰頭喝下。沉靜的夜空陡然掛著一輪殘月,像是她柔媚的眼睛閃著光,他想起她曾經說過的話“思念一個人的時候,便望著空中的月亮,若是他也在那邊望著月亮,你們便可以感應到彼此。”他醉了,為她醉倒。

弘軒見子喬仰頭,神情落寞。忙將三人酒杯斟滿,岔開話題,談男兒志在四方,談戰場上金戈鐵馬,勝者王敗者寇。可當人散酒無時,他便一個人站在桌旁,望著桌上散落的宣紙,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有美人兮,玉佩瓊琚,吾夢見之。”“有美人兮,招不至、幾回凝佇。”“有美人兮山翠外,誰共霜橋月壑。”一張張紙錯落重疊,連他自己都不知,何時寫了這麼多,他亦不知,對她的情何時這麼深了。

一個多月就這樣過去了,自從柔兒被嚇到後,府中的傳言更是五花八門,一到夜間,府中各人便早早回了房間。靜嫻著一身淡藍刺繡的梨花散裙坐在廊下,院內一株株米蘭已經盛開,清香四溢,落微緩緩走來,道:“主子,月汐在門外,說是媛福晉請您去一趟兒。”

靜嫻意味深長一笑,起身,與落微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