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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雪媛半倚在床榻前,掩嘴虛咳,這幾個月來,她反覆受著內心的煎熬,她曾認為是靜嫻引她上鉤,但自得知柔兒受驚一事後,她改變了想法,縱使靜嫻再聰慧,她亦不會忍痛讓柔兒當犧牲品,有鬼也好,無鬼也罷,心蘭本就是她害死的,一命償一命,這是理所應當的,她正思考間,卻見靜嫻緩緩走來,像一朵初綻的蓮花般幽靜。

“媛姐姐身體可好些?”靜嫻客套的問道。

雪媛潛退了旁人,她面色蒼白,衝靜嫻咧唇一笑:“今日沒有旁人,嫻福晉說話不必繞圈子了。”

靜嫻沒有想到雪媛今日竟開門山,她坐在夾竹桃的紅木椅上,面色緩和的望著雪媛,未語。

“當日我是在酸梅湯中加了胭脂紅,我早先便知道熹貴妃賞賜給福晉的冰糖中含有罌粟,二者混合,若是查出結果,福晉也逃不了嫌疑,可未想到,王爺竟然那麼信任福晉,我只好找個人代替……心蘭變成了替死鬼。”雪媛緩緩述說。

靜嫻眸光一閃,激動問:“你說你把胭脂紅下在了酸梅湯中?”

雪媛冷笑一聲:“時到今日,我何必再欺瞞你?永璜年幼,事事都是我這個做額孃的犯下大錯,我只望你日後不要加害永璜……”雪媛一席話還未說完,月汐便推門而入,急切道:“主子,王爺來了。”

墨心皺眉,急切的咳了幾聲,指了指偏門,對月汐說:“快帶嫻福晉出去。”

靜嫻看著雪媛的神情很是疑惑,而她心中也有許多疑惑還未問完,就忙被月汐連拉帶推的拽了出去,臨出門時,只聽到雪媛一句:“不要叫旁人知曉你今日來過,一定不要……”

弘曆緩步走近床榻,他望著榻上的雪媛,面色沉重道:“昨晚睡的可好?”

“妾身纏綿病榻數日,不過熬日子罷了,又談何好壞呢?”雪媛虛弱道。

弘曆冷峻的眼光掃了眼面色蠟黃的雪媛,冷冷道:“昨夜我曾來過,卻看見你大汗淋漓,口中呢喃,可是做了什麼惡夢?”

聽見這句,雪媛竟是哭笑不得,昨晚她整夜未睡,弘曆來否,她怎會不知,弘曆既然來了,想必一切事情他都知曉了,即使隱瞞也是於事無補,她對著弘曆冷淡道:“王爺想知道什麼,便直問吧。”

弘曆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後,才會得到答案,但未想到,她竟如此痛快,他理了理神凌厲,語氣不帶一絲憐憫:“你定知曉我要問的話?”

雪媛面色並未有異常,她咧嘴笑了聲,乾裂的唇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那斑駁的血跡像是硃砂般豔麗,她乾乾脆脆道:“是我。”

弘曆本想詢問雪媛究竟是如何投的毒,但轉念一想,她竟然都承認了,如何投的毒又有何關係?他竟然有些心痛的望著雪媛,眼神略有鄙夷:“昔日小格格早殤,你每日以淚洗面,讓人望之悲慟,你既有如此憐愛之心,又怎忍心讓永璜以身犯險?”

雪媛面上的兩行清淚緩緩流進嘴角,苦澀的鹹中夾雜著一絲血腥,像是絕望的味道。她怎會忍心讓永璜以身犯險,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日,她看著弘曆站在福晉床榻旁對她講著信任的話語,她便知道,她永遠都不能去掉這個心腹大患了,可她哪裡知道,弘曆是因為太醫沒有在酸梅湯中查出葫蔓藤才對墨心如此信任。但還好,她起碼讓靜嫻失了寵。

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況雪媛是弘曆的第一個女人,弘曆轉身,背對雪媛,問道:“月汐深夜將葫蔓藤埋入地下,可是你指使的?”

雪媛冷笑一聲:“那些便是陷害心蘭後,剩下的葫蔓藤,我本想著日後還會用到,便偷偷封存,可……小格格去了後,我便無心再害人性命,便命月汐將它埋了。”

弘曆心中憤憤,憤怒的是自己身邊竟有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不忍的是她做了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竟都是為了永璜的前程,他不是沒有見過宮中的明爭暗鬥,可他對身邊的女人終究是有些不忍,畢竟,在那些個漫漫長夜中,她是他的枕邊人,弘曆皺眉,不怒自威,他甩了甩手,重重摔門而去。

雪媛望著他憤然的背影,勾唇笑著,“哈哈”大聲笑著,她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落到胸前,落到錦被,無數個夜晚,她都夜不能寐,她怕夢裡的心蘭,夢裡的小格格,也怕夢外的那些女人,更怕睡夢中的一句驚喊會讓枕邊的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終究是塵世白浪兩茫茫,悲歡離合自承擔。她顫顫巍巍的起身,用最大的力氣將白綾向房樑上拋去……

第24章 (二十三)夫妻恩愛生死同

靜嫻痴痴的回到房中,一語不發,這倒嚇壞了織錦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