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睜圓了眼睛回敬過去,“你還說他是皇子?爬牆頭鬼鬼祟祟地瞧秀女,皇子就這出息?”
和瓜子兒不想再冒然行事了,他料定這個女子大有來頭,他不吭聲,自然有身後的胤禵,胤禵不怕她。
“我就笑了,怎麼啦,她們都笑呢。”胤禵縱身一躍,跳到秀女面前。
“誰笑都行,你笑就不行。”秀女已是成年身量,比胤禵高上一個頭,叉腰看著男孩子,更顯得氣勢洶洶。
“怎麼不能笑了,這園子都是我家的,我在自己家想幹啥就幹啥。”
秀女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揪住胤禵的耳朵:“好啊,是你家的,那你帶我去兆祥所去。”
胤禵被揪了耳朵,疼得直叫喚,和瓜子兒不幹了:“大膽,哪兒來的野丫頭,十四皇子的耳朵你也敢揪!”
“不是皇子我還不揪呢!”她瞪了眼和瓜子兒,食指在胤禵眼前點著:“你服不服姑奶奶?”
一邊的和瓜子兒領了幾個太監正欲上前干涉,見胤禵對他們擺起手來,他嘴裡喊著求饒,卻似笑非笑地做著手勢不讓和瓜子兒來管。
“那好,你就帶我去兆祥所,要是不老實,把你鼻子一塊都擰下來。”秀女提著胤禵的耳朵朝南走了,和瓜子兒們留在原地沒有動彈。
“爹,咱們怎麼不跟著去啊?”小太監問。
和瓜子兒訕笑著:“沒看見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咱就別跟這兒孔雀開屏了。”
秀女直到進了胤禩的院子才撒開胤禵,他馬上滾進屋裡掩上門。院裡空無一人,門窗緊閉,秀女環視一番,大吼道:“胤禟,小王八蛋,給我滾出來!”
正房並沒有動靜,東廂的門先開了,秋夕
5、四 。。。
穿著草白蟬翼紗旗袍探頭,問:“你找誰?”
“找你們主子。”秀女柳眉倒豎,哼了她一下。
秋夕打量她一眼,“你是哪個呀?”
“我犯不著對奴才說。”她白了一眼。
“就算是給你通報,也得有個名頭。”秋夕一板一眼。
“我是他姑奶奶。”她一叉腰,彷彿定海神針杵在當院。秋夕厭惡她的張狂,也懶得理她是誰,只想不溫不火駁一句,“姑娘小小年紀就佔高輩分,看來陰功損得太重,腳底板長了疔子,走路都在青磚上擦出火星來了。”說罷叫來幾個小太監把秀女向外趕。
秀女雖然氣勢洶洶,其實本來在陌生的宮裡,不佔天時地利,受了委屈,一直硬挺著逞強,見秋夕這般擠兌她,終於忍不住了,癱在地上大哭起來,哭也不是小女子嗡嗡嚶嚶,宛如一瓢水倒進燒開的油鍋,柳葉都跟著一激靈。她的傷感根本不像女人,從沒有林花謝了春紅,而是鐵剪刀片魚鱗,一聲聲嚎哭像是發狠般一刀刀剮了自己。她全仗這一手嚇人。
卻又在這時候上來幾個太監轟自己,越發犟了,索性在地上打滾,一面哭訴自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她不期然地盼望對手把底牌一張張都亮出來,她認為自己把握著最後一張。
堂屋真的出來人了,她眼前昏天黑地得顧不上。幾個人影走到近前,溫和地喚她,格格,別哭了。
她不理,有人勸便更委屈,眼淚照舊落,扭著身子,腿在地上空蹬起來。
“別嚎了,有完沒完!”男聲吼叫彷彿晴天驚雷,她渾身顫了一下,止住了。眼前三個人,出言的少年怒容滿面,眉頭擰得像炸出來的麻花;另一個是剛被自己揪耳朵的小孩,正躲在給自己撐腰的人後面看自己,臉上漾著似有若無的嬉笑。中間的男子回頭申斥黑了臉的少年,他著青衫白坎肩,一張白臉正對著自己,她瞧不真,舉手擠乾淨眼眶裡的淚。
他的眉宛如兩彎新月沉潭,垂目斂光,含著憐恕,遞上來一塊疊好的帕子,“格格別怕,是十弟魯莽了。”
他的帕子直遞到她鼻子底下,她認生地向後撤了撤,一句話也講不出口了。
胤禵拉住他的袖子道:“八哥,就是她要找九哥。”
胤禩和悅一笑:“必是胤禟淘氣唐突了你,這會兒躲在屋裡不敢出來,他到哪裡都出乖露醜的,格格不要計較,有什麼話跟我說也是一樣,都是自家人,我是他兄弟。”
她的淚已是擰乾的手巾再滴不出水,於是吸著鼻子道:“昨兒晚上我在延禧宮我姑姑那兒留宿,都過了亥時三刻了,胤禟還猴兒著不走,明知道今兒我要臨選,還鬧著要推牌九,後來我先睡了,他竟然在我花盆底上釘了鐵掌子,我今兒一出門就覺得不對勁,篩了兩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