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文先生這一次回國是短期探親?”這男人竟也自作主張為她點了杯熱可可,頂著額汗,強行吞嚥。
他轉著咖啡杯,抬頭看了她一眼:“是回來主持葬禮。”
“我很抱歉。”氣氛幾乎比之前更冷,她咳了咳,不知還如何說下去。
“是我未婚妻,本來是決定下月結婚。尿毒症折磨了她十幾年,我想,她最後是欣慰的。她希望我把部分骨灰帶回到她父母身邊。”
“我聽說您剛剛出院,身體還好吧。”她極力想把話頭繞開,不去談些悲傷抑鬱的。
“不過是車禍。”他揚了揚眉,瞳是淺褐色,挺清淡的一種色澤,“酒後駕車,說來慚愧。”
未婚妻死後不到數日,他便開車出了事,不用猜也知道,不僅僅是場意外。
拋開自殺殉情不講,多少也會跟心情有關。
“我聽說,你們公司也做小 說'炫&書&網'。”這一回,是他先扯開了話題,談起了工作,於是氣氛回升。
“是。”她忙點頭,笑得很職業,“文先生想諮詢這方面嗎?”
他只一笑,由公文包中取出快閃記憶體盤推遞上,似隨意道:“住院時,隨筆寫了幾萬字,一個夢。”
“我會交給主編的,不過不介意我先初審一遍吧。”洛城名人出版小 說'炫&書&網',即便他寫的是垃圾,有他的名氣,想必也能大買。精打細算後,她打算自己壓下這稿,獨吞審編權。
“隨便你。”他又一笑,卻看不出有多欣喜。
振鈴聲不合時宜的震動她的包,真是美好的打斷。
不動聲色地道了聲抱歉,職業微笑一直桂在唇邊,走到一處角落接了耳機。
“我7點在公司樓下接你。”手機另一端傳來的聲音平穩。
瞥了眼手錶,6點50分,由他的醫院開車過來,也不過十五分左右。
這麼說,他已在路上。
“你不是還有手術要做嗎?”她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對方明顯緩了緩,稍頓後又道:“還在和IT牛人進行美好會晤,分享建設性意見。”
好吧,就知道這廝又亂翻了她的日程簿。
“是。”她咬牙應,回去再算帳。
“熱可可,感覺如何?”
這一下,又是愣住,額頭髮燙,聲音更低:“很糟糕,比你推薦的熱奶茶還燙。”
“嗯。很好。”這聲音聽起來帶子幾分笑意。
不等她再出聲,那面繼續笑接道:“是你公司對面的SUMMER DAY吧,我看到你了,轉回去跟他SAY BYE,然後說你稍晚還有更美好的七夕約會。”
關機,轉身,重現之前的笑容。那位牛人同志仍然鎮定地轉杯,還有位更牛的同志將車堵在旋轉門前,一點自覺退避的意識都沒有。
她當然不會主動SAY BYE,因為相信他會主動先離開,杯中咖啡冷卻時,文哲果真準備起身。
忽而想起自己倉促地連名片都沒遞上,這樣的大人物便是以後的關係網。她與他一併起身,將自己的名片遞過去。
“文先生,這是我的名片,期待以後的合作。”相比之下,她禮貌許多,雙手交遞。
她與他齊頭走出旋轉門,不顧保時捷駕駛位上頻頻射來的目光,她主動與對方握手言別,這是最起碼的職業素養。
果不出三秒,又一身西服人士由車中走出,隻身上還摻雜著濃重的蘇打水味,噴了多少CK香水都掩不下。
一臂繞在她肩頭,另一手遞過去,與文哲握上:“好 久:炫:書:網:不見。”
文哲眸中突地生了幾抹顏色,言道:“尹醫生,好 久:炫:書:網:不見。”
她咳了咳,明顯有些糊塗,再欲開口,便被身側人截道:“不好意思,還有事,以後再約。”
文哲一點頭,便見那男人將女人送上車,自己坐回方向盤前,不忘回頭與他笑著一點頭。
曾經聽未婚妻羨慕過自己主治醫生的夫人,說是個很享福的女人,因為嫁得好。他聽她說時,也摟了摟她肩膀保證她會比尹醫生的夫人更幸福。所以她離開時,笑著說她很幸福,足夠幸福。
手中握緊的名片有些皺,剛州是想揉進垃圾箱的,垂首掠掠一掃,目光凝住。
XX文化公司,副主編,易延陵。
剛剛那個將她攬住的尹醫生,姓尹,好像叫…尹澤。
再猛然抬頭,車流人海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