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街道兩旁桂滿了七夕明燈。
他逆在人流間徒步行走,百貨大廈的高分貝音箱震得吵人,很濫情的流行音樂,卻很對當下大眾的口味。自胸前襯兜掏出錢夾,小碧的照片便置在一目瞭然的地方,聖地亞哥的海灣映著小碧明媚的笑,只可惜,那枚鑽戒,仍是來不及套緊她。
他沒有回家,只是去坐地鐵,從一個站臺上車,下車,再搭下一班地鐵,穿梭在地下,猶如恍然隔世般,只有自己的存在。他發現其實人便是這樣,因為活在自己命名的白天和黑夜中,所以往往會在清晨醒來,卻發覺自己早已迷失方向,從那天開始走失的都不知道,於是又辛苦的活下去,向著找回方向的方向走著。
他也迷失過,車禍後昏迷半個月,卻覺得像是走過十多年。
事實上,小碧的葬禮結束後,他故意將車子開上了高速,鬆了安全帶。在那同一天中,他的表妹小鸞在同老爸進行汾州地下秘葬考古時遇難,他們都是考古學家。老爸倖免於難,小鸞的屍體仍被埋在塌陷的古葬址中。挖掘工作,至今仍在繼續。
沒有所謂的發明出了特殊儀器,入了另一片奇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同小鸞在那個世界回憶出這斷聽似真實卻荒唐的故事。莫非入了奇域之地後,他二人的精神都多少有些錯亂,同步的錯亂。再或者,只是一個夢,不存在的夢。他在夢裡遇到了那一大群人,那個陰暗的世界,忍耐著生存的國度。
分不清夢與真實,他搖了頭,只有苦苦地笑。好在,夢裡,仍然見到了小碧。
虛度了幾個小時,1比然若失地回到空蕩蕩的家,沒有了小碧和小鸞的笑影,一切都顯得格外死寂。文老爸在客廳看電視,失去小鸞後,他再也不玩考古了。他答應了文哲會與他同去加州,換一分工作,換一種人生。在書房裡對著電腦打了兩個小時遊戲,手機響了,陌生的號碼,熟悉的聲音。
“文先生,您好,我是與您見過的編輯,小易。”
他有些緊張,換了一手握緊手機:“噢,你好。”
“你的稿子我一口氣看下來了,想知道為什麼沒有結局?在一起了嗎,那個王爺和女主。”
他舒了口氣,對方一定看不到他略微揚起的唇角:“是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