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極了。
牛馬,人人都騎過,是代步的工具,稀鬆平常。
可天下有幾人能像他一樣,被真龍天子‘馱’著前進,一路上,多少雙訝異的眼神落下來,刺的淺離全身寒毛倒炸。����������
沙迦曾經說過,他的後宮,如狼似虎,淺離想要生存下去,完全要靠她自己,他只會袖手旁觀,瞧她與宮妃們鬥個你死我活。������������
孤女的恐懼
從那晚被沙迦警告一通後,淺離始終銘記在心。
她收斂起了真實性情,夾著尾巴做人。
每日除了不斷的學習,汲取知識,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輕易不在人前現身。
即使是宮妃們堵上門來,她也退而相讓,寧可給人一種乏善可欺的印象,也堅決不予正面還擊。
怕就怕這條小命莫名其妙的丟在了宮裡。
她不是真的鸞鳳公主。
被人抓住了小鞭子,可沒有魯國皇室站出來給她撐腰。
別人玩的是宮鬥,她玩的是命,相比之下,淺離的賭注大了些。
這是一個贗品的覺悟,也是報名的必要手段。
沙迦的寬背,貼上去,既安全,又溫暖。
可轉眼之間,它也將成為催命的長號,把她送上不歸之路。
淺離在抖,初時微顫,很快就如篩糠一般,隨著腦子裡不斷出現的恐怖幻景,無可抑制的身體比暴雨之中的小樹更加劇烈,沙迦每向前走一步,她離那斷頭臺也就更近一分。
一個不會有任何人會庇佑的孤女,狐假虎威的換上了公主的霓裳,她也照樣不會真的變成滄海遺珠。
扯去表現的華麗覆蓋,她不過就是一枚不起眼的塵埃而已。
不值得沙迦俯下高貴的身軀,將她負於背上,像珍寶一般呵護。
她是假的,永遠都成不了真的,這是誰無法改變的事實。
“小東西,很疼嗎?乖乖再忍會,等到了勤政殿,朕喚御醫來瞧你。”沙迦不避諱的拍拍她小小的翹臀,很滿意淺離的身體,每處摸起來都軟綿綿,胖乎乎。
這樣晚上抱著睡,才舒服呦。
傳喚御醫
背上傳來一聲稚嫩的低應,初生小貓兒似地柔軟。
沙迦唇畔掛上一抹淺笑,讓他俊逸的臉平添了幾分柔和。
沒有人曾親眼目睹過北皇的溫和,他的冷酷早就成了貼在臉上的面具,令人膽戰心驚之餘,存留下的就只有敬畏。
夕陽下,沙迦與淺離的影子拖的老長,緊緊地融合與一處,分不清彼此。
他們的正前方,是沙迦獨居的勤政殿。
沒有任何女人過夜的神聖地方,沙迦刻意保留下來的淨土,如今,正準備迎入昭儀娘娘的進駐。
而對於淺離來說,是喜,是悲,一切都朦朧於未知的迷霧後,不走到跟前,絕對看不清楚。
。。。。。。。。
勤政殿。
全然的陽剛。
北皇沙迦慣用的刀槍劍戟懸掛於牆壁之上,冷幽幽閃動了暗色的金屬光澤。
雕龍梨花椅上,鋪著雪白的狼皮,這是沙迦少年時代的戰利品,十三歲的他,獨刃狼王,帶回了它身上的皮毛,做成了墊子,隨意的丟在那兒,記錄曾經的輕狂歲月。
沙迦揹著淺離走進門,直直到椅子旁,小心的把她放下,傳喚御醫。
淺離眼眸一亮。
御醫,對呵,她最渴望見到的人,就是那些鬍鬚花白,周身纏繞著藥香的長者。
在未央宮的時候,每有頭疼腦熱,她都喜歡把病拖大了,然後叫宮人名正言順的傳喚御醫。
等人家來了,假借病症,問東問西,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對方的本事全都偷學進腦子。
久而久之,鳳昭儀的名號,在太醫院掛上了號。
一提起這位娘娘,接觸過的御醫,都忍不住大搖其頭。
御醫墨染
見過好學的徒弟,可沒見過如此好學的娘娘,那雙水汪汪的眸子,無時無刻不閃動著求知的慾望。
當然,原則上想學、願學、求學是應該予以肯定的。
問題是,你連字兒都認不全,還揪著老御醫的衣裳,打算一口氣吃過胖子,誰有耐心從藥名的寫法教起呦。
淺離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
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見著了御醫,聞到藥香,自然而然的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