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人的印象,是高傲而冷硬的,但當你跟他說話的時候,卻又能從他的一言一笑中感覺到他切實的柔軟和溫和。站在他面前,你會因為他無形散發的冷峻迫人氣息而想要遠離他,但他事必躬親以身作則的處事風格,卻又讓人相信,他其實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人。他的嗓音總是那樣的清爽柔和,一如他的眼神也總是那樣的淡漠疏離。
或許,可以這樣來形容他。他像是平楚四月剛剛溶化的冰雪,足以滋潤萬物卻仍帶著讓人不能接受的溫度。他像是盛夏刮過草原的風,有著花草交織的醉人氣息卻也帶著令人窒息的狂烈。他像是初冬天空聚集的第一層鉛雲,人們期待從那飄下的潔白雪花卻也憎惡它擋住了持續一秋的燦爛陽光。他更像一把高懸卻仍未開封的寶劍,已然有了使萬眾俯首的氣勢,卻還未劃開那一道開天闢地的鋒芒。
他怔怔地立了半天,回過神再抬頭,廣場上早已空無一人,他自嘲地一笑,又嘆一口氣,心道:北堂嶸,你何時也開始喜歡妄自揣測了,你才與他見過幾次面,有過幾次交談,便這樣自以為是地去揣度人了。不管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終非是你可比的。
第119章 心芳亭中
馬車來到即墨府府門前,即墨晟剛剛下車,守候在臺階下的朱嶠便迎了上來,低聲在即墨晟耳邊道:“少主,皇上來了,正在心芳亭等您。”
即墨晟邁上臺階的腳步緩了緩,將手中上朝用的玉牌遞給朱嶠,道:“拿到書房去。”
來到心芳亭,只見亭前臺階下站著兩名帶刀護衛,一身栗色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