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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寂。他有話不說,我明明心中惴惴還要裝出無事的樣子,竭力顯得平靜。

“昨晚醉得不輕,歇好了?”還是他先開了口。我放下手裡一下下在粥裡舀著的調羹,頜首道:“是,歇好了。”

“那你還記不記得,昨晚你說了什麼?”用來打破沉寂的關心之言就此擱下,他忽然直截了當地這樣問了一句,我心中一悚,苦思之下仍是毫無答案,迷茫地垂首應道:“昨晚神思不清……想不起來了。”

“確實神思不清。”他一聲輕笑中摻著些許冷意,“卻是酒後吐真言。”

一縷不祥的感覺在我心底蔓延開來,使得我自內而外地生冷,冷得胳膊不由自主地發了抖。我雙手在膝上一叩,強自止住,平靜地道:“臣妾昨日醉得厲害,如有失言之處……請陛下明示。”

“朕在你嫁人前強要了你,你根本就不可能原諒朕是不是?”他字字森然的話語,仿若一道驚雷在我心中炸開,我震驚地滯了半晌,才略回了神,惶惑不已地望著他,一句話都難說完整:“陛下您……您為何這樣說?”

他好似沒聽到我震驚之下的追問,一味地笑道:“那你後來轉了性、如此順從又是為什麼?為了給自己尋條生路?還是為了晏家?”他說話時一直只是瞧著面前案上那一處空處,好像在自言自語。

那一縷不安的感覺愈發明顯……昨日他醉成那般,恰與那日有些相似。我不記得我說過什麼,但那感覺我記得的。隨著醉意不斷湧動的腦海中,盡是那一日的情景……那般的回憶之下,我究竟說了什麼,竟讓他今日說出這樣的話……

他又一聲輕笑,帶起了嘲意:“你藉著酒勁,一句句話都和當日一般無二。”我驚懼不安中還是疑惑更甚,他眸色一沉,頓了一頓,輕緩而道,“你告訴朕你要嫁人了,要朕放了你……呵,晏然,這麼久了,朕還真以為你不在意了。倒是忘了,你是心氣多高的一個人。”

他猛地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將我拉近,那樣用力,只覺手腕一陣酥麻沿著胳膊延伸。他盛怒的逼視卻讓我顧不得腕上的不適,驚慌失措地與他對視。他狠狠道:“你到底要什麼,大可直言說出來。朕是一國之君滿足你便是,不用你在此強顏歡笑!”

“陛下……”酸澀的淚意已湧到眼邊,我啟齒緊扣下唇忍了又忍,還是擋不住雙眼一陣模糊之後順頰而下的眼淚。宏晅的神色緩了一緩,放開我的手,冷漠地瞧著我揉著手腕不語。

婉然擔著險上前遞了帕子,即刻躬身退下,我一邊輕輕拭著眼淚,一邊帶著一絲微悽的笑意道:“是,就如陛下所聞所見,那日的事臣妾終究無法釋懷。”

他右肘支著桌子,看也不看我,鼻音帶起的冷笑無半分溫度。我離座,行到他側後跪下去,俯身下拜:“臣妾起初承寵,也的的確確是為了晏家,陛下恕罪。”

他的聲音輕緩飄渺,含著不屑的威脅:“朕當日根本沒想再動你晏家,但你如今的欺君之罪,莫說毀你晏家祖墳宗祠,朕就是將你尚存於世的兄妹都誅殺了也不為過。”

“是,臣妾知道。”我心中的驚懼已讓我覺得不堪重負,仍極力遏制著,吐出的話語字字平緩,“相較於別的世家,晏家已一切榮耀皆逝。祖墳宗祠,是晏家先祖唯一的棲身之所。臣妾是晏家嫡長女,於理於情不能坐視不管,當日臣妾不知陛下的想法,只好儘自己的力。至於臣妾的兄妹……臣妾但求陛下看在九年的情分上莫要牽累旁人。”

“你還敢和朕提情分?”他怒笑一聲反問著,似是覺得我的要求匪夷所思。

“是。因為除卻決意承寵別有它因之外,臣妾待陛下的感情,都是真的。”

氣氛微凝,少頃,他口氣緩和幾分但仍是冷淡:“自相矛盾,你分明記恨至今。”

“那件事臣妾確實無法釋懷,對陛下卻不是恨。”我直起身,他果然已轉向我,目光如炬不容我說謊。我對上他的視線,沉靜續道,“臣妾無法釋懷的,不是從此跟了陛下。而是陛下您打碎了臣妾的一個希望,嫁人為妻的希望。陛下您知臣妾對此有怎樣的期盼,臣妾若說自己對此毫不介懷,您可信麼?您覺得臣妾是個沒有心的人嗎?”

我可以強詞奪理地告訴他酒後之言只是糊塗話、可以告訴他我對當初的事全然不計較,也許能保住位份,失寵卻是必然。他太瞭解我,事後一想就會清楚話中究竟有幾分真假。還不如拼上一把,把全部心緒明明白白同他講了,若成,自此以後那事再成不了隔閡;若不成,欺君之罪就此賜死來得痛快。

就如他了解我一般,我也知道,他不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