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熟,倒認不出是哪一個。”
眼見著肅悅大長公主不悅,沐雨薇不敢不應,上前福道:“臣妾瑜華宮容華沐氏,大長公主萬安。”
“先不急著問安了。”大長公主睇著她,笑容間有分明地審視之意,“說雲清皇后什麼了?”
“臣妾……沒說什麼。”沐容華有些不安地低了低頭,續道,“只是想起來從前在民間聽說的一些事……絕無不敬之意。”
“容華娘娘敢說不敢認麼?”方才人冷然一笑,仍是跪著,看也不看她地道,“適才容華娘娘口口聲聲言及雲清皇后再嫁之事,是臣妾聽錯了麼?容華娘娘句句拿寧貴姬與雲清皇后作比,您與寧貴姬不合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如此作比難不成還是恭敬之意麼?呵,是非曲直可不是任由著您擺弄的,您方才說過什麼,苗肅儀該是還記得。”
苗肅儀渾身一個激靈,發著抖一叩首,顫顫巍巍地道:“是……容華娘娘她……她是因著瞧不起寧貴姬的家世才……才拿她與雲清皇后作比的。”
我與莊聆相視一望,眉宇間各有一縷輕笑,沐雨薇到底是讓別的新宮嬪聯手算計了。方才那個話茬是苗肅儀先挑起的,看來就是為了拋磚引玉讓沐雨薇說出後文,但凡她言及雲清皇后,方才人自有辦法讓肅悅大長公主知道她的不敬。
韻淑儀在旁亭亭而立著,神色淡泊:“肅儀娘子是荷蒔宮的宮嬪,沐容華是瑜華宮的主位,怎的你們反倒走得近?沐容華不合別的宮嬪閒談,獨和你說話,是她本意不敬還是肅儀娘子你別有它意?”她瞟了一眼方才人,多了幾許笑意,“哦,方才人也是荷蒔宮的呢。”
這“它意”自不是指別人,只能是暗指荷蒔宮主位下的套。莊聆微微一笑,頜首道:“韻姐姐這是什麼話?方才人與苗肅儀是我荷蒔宮的人不假,卻是嬪妃而非宮人,本宮還能時時看著她們不讓她們走動不成?她們與何人交好,又怎是本宮做主得了的?”
沐容華僵在了原地,直到肅悅大長公主冷硬的眸光再度睇向她時,才身子一軟跪了下去:“大長公主……臣妾……臣妾萬不敢對雲清皇后不敬。”
原該開始的宮宴因此滯住了,肅悅大長公主雙目陰沉地端詳她良久,緩緩言道:“縱是經了層層選拔,也難免有個疏漏。如今進了後宮,陛下要看清楚,什麼樣的人守禮、什麼樣的人不守禮,陛下心裡要有個數。”肅悅大長公主緩了口氣,複道,“莫說本宮的母親、陛下的祖母雲清皇后,就是寧貴姬也比她位高一品,不該是她能隨口議論的。這些規矩本該是入宮前就學清楚的,如今得封這麼久了還不分尊卑。”
她說及規矩,倒是我避不得清閒的了,也行上前去一福,溫聲道:“大長公主恕罪,是臣妾在毓秀宮教習禮數時的疏漏。如今……便算是臣妾自己買個教訓。大長公主今日壽辰,還是莫要為此掃興的好,大長公主便是要罰,也等宮宴畢了再罰,免得消了喜氣。”我話語恭謹卻帶了幾縷笑意,端得是半勸半哄著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聽罷不禁笑了:“寧貴姬是學得越來越伶牙俐齒。這樣的事,就該頭一個罰你。”
我低了低頭,又笑道:“諾。大長公主宮宴之後還要去見帝太后不是?那臣妾一會兒就去長寧宮領罰去。關乎雲清皇后的事,帝太后也不會袒護臣妾。”
“得了得了,罰了你,帝太后不袒護陛下也捨不得。”大長公主又氣又笑地道,“起吧。要罰就罰你今兒個宮宴不許照顧元沂,讓他和本宮坐著。”她掃視了一圈,目光停在順姬身旁的永定帝姬身上,笑意更添了幾分,板著臉說“還有永定,姐弟倆連坐。”
順姬輕推了一推永定,永定抬頭望了望她便領會了意思,上前有模有樣地向肅悅大長公主一福身,甜甜地道:“諾,姑祖母不生氣。”
大長公主一壁慈笑著撫了撫永定的額頭一壁向眾人道:“都別站著了,坐吧。”
這就算解了事,眾人有了笑聲。因未請外臣,此次便是主位宮嬪在九階之上,隨居宮嬪坐於殿中。我們行上九階,莊聆在我身畔低聲嗔笑道:“這嘴甜的,愣說得大長公主生不起氣來。”
我回以一笑:“不然怎麼辦?攪合了壽辰總不合適。”
莊聆前些日子剛告訴我苗肅儀與沐容華交好,今日苗肅儀就和方才人一道鬧出了這出。也是藏得夠深的,連莊聆也沒看出來什麼。
宮嬪們依次向肅悅大長公主敬酒,沐容華始終面色訕訕地猶豫著是否該上前。
苗肅儀和方才人的位子相鄰,二人一直低語著。順姬在我旁邊輕輕道:“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