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同為宮嬪,早晚還是要見面的;那樣的仇,我也不可能不報。”
鄭褚苦笑著點頭,我又道:“我有分寸,不會讓陛下為難,也不會讓大人您為難。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還要來爭寵,我晏然不答應。”
他沒有再阻攔我,我跨過門檻,徑直拐向側殿。側殿的門關著,門口的小黃門向我一揖:“貴姬娘娘萬安……”
“不必通稟。”我說著,手已同時推開了門。目光清冷地在側殿中一蕩,見蕭修容坐在側座上、宏晅在案前自顧自地讀著一本書方緩和了神色。
宏晅抬眸一看微微一怔:“晏然?”
我抿唇微笑,行上前去,他離座迎過來,在我俯身施禮之前扶住了我:“免了。你怎麼來了?”
我瞟了一眼蕭修容,意有所指地向他眨了眨眼:“臣妾打擾了陛下?”
他啞然失笑:“不是說這個。朕是說,大熱的天你何必走這麼遠?”
“臣妾在永樺軒悶了一個月,簡直是要悶壞了。”我語聲嬌嬌柔柔,並未去看蕭修容,只巴巴地望著他,“臣妾在這裡待一會兒,陛下處理完了事情陪臣妾走走可好?”
“好,今日原也沒什麼事。”他欣然應下,這才回過頭去看蕭修容。蕭修容會意,站起身來靜默一福,神色黯淡:“臣妾告退。”
她經過我身側時,我毫無敷衍之意地端端行下禮去:“臣妾恭送修容娘娘。”
沒有聽到任何迴音,她毫不理會地出了門。宏晅在我肩上一扶,斂去笑意,頜了頜首認真解釋道:“不是朕傳她來的。”
我笑瞥他一眼:“陛下怕臣妾不高興?”
“嗯……”
“臣妾不會為了一個意外去記恨誰。若不然,第一個恨的就是自己。”我貝齒輕一咬下唇,有幾許委屈,“陛下覺得臣妾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嗎?”
我可以說得如此坦蕩大度,不明事理的就自然不是我了。倒是蕭修容,一個月來對我未有探望、方才我見禮她也毫無反應,她以為她還是昔日的寵妃、她以為他會看不見麼?
宏晅下頜微抬,微眯著眼打量著我彷彿滿是探究,笑言道:“莫說不是,就算是,也無所謂。”
我“撲哧”一笑:“這話說的,若傳出去,外頭非將臣妾比作妲己、褒姒之流,文武百官定要為陛下清君側了不可。”
他的手環在我腰上,摟著我踱著步子一壁向外走一壁道:“看來這坐月子是養人,臉上看不出,身上可是……”
腰間被他捏得發癢,我笑著去躲,板起臉道:“陛下是嫌棄臣妾了?”
他忽一彎腰,另一手搭在我膝後一著力就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我一時驚慌,環住他的脖子嗔怒一聲:“陛下!”
這可是明正殿前。
他顛了一顛,而後將我放下,嚴肅答道:“朕還算力所能及,不算太胖,不嫌棄。”
“……”我瞪他一眼,甩手離開,“找怡然去,不受陛下欺負。”
他伸手將我拉回,從背後摟著我,在我耳邊俯身低語道:“再胖也不嫌棄。”那濃濃的笑意,寵愛分明,“早想把你喂胖一點,也就不會這麼體弱多病了。”
我側首回看,對上他明眸中的深笑難免有些訕然,緊抿嘴唇不言不語,他啞笑說:“這是什麼神情?走吧,再耗下去就可以回殿傳晚膳了。”
同是避暑之所,梧洵行宮比祁川修剪得更加精緻,卻沒有祁川漫山薔薇那樣瀟灑的風景。
他一直牽著我的手,走得沉默,耳邊除卻微風拂過樹梢的沙沙響音和陣陣低啞蟬鳴再沒有其他聲響。我亦不開口,跟著他走得沉默。
攜手同遊,夏日靜好。我與他,都享受著這樣的寧靜安逸。
“晏然。”他忽地喚了一聲,我抬起頭:“嗯?”
正文 69067。起落
他沒有回頭;抬眼看著四處風景,面上帶著迷濛的笑意:“那天你昏迷著,朕守了一下午也不見你醒來。晚上的時候;朕漫無目的地四下走著;也是這條路。”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素來怕苦,往常病了不管睡得多沉,一餵你吃藥你一定會醒來;但那天朕喂完了一碗藥也不見你醒。朕一個人在這兒走著,忍不住地去想你若就此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後宮的嬪妃這麼多;我若真醒不過來,又能如何?縱使佔盡了一時風光,死後還不是如愉妃一樣,闔宮或真或假的哭上幾聲、然後一旨追封作為最終的定論……
愉妃……我甚至不敢去猜想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