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愉快地吃了幾口菜,剛放下筷子便看見碗裡又多了一塊肉,我抬頭看了看給我夾肉的太子,儘量溫柔地朝他一笑。心情還是有些彆扭地轉不過來,總覺得他就是祺。
“多吃點,美人太瘦了。”他依舊用溫柔的語氣道。
“謝殿下賞賜。”我本想繼續拿起筷子用餐,卻想起古代還是有“感謝隆恩”這樣一道程式,便道。只聽得太子低低一笑,又感覺到了一縷頭髮被拿了起來,吞下了嘴裡的肉片後,我看向太子,卻見他眼中笑意點點,把那縷頭髮湊近鼻間,然後溫柔地道:
“美人髮香與眾不同。”不知怎麼的,他的這種溫柔的語氣忽然讓我感到有點害怕。如若今天坐在我身邊這樣跟我說話的是祺,那麼他肯定是處於盛怒之中,所以大概因為太子與祺的相貌相仿,總會讓我產生了混亂的想法。
“謝殿下讚賞。”我機械地答道,因為真的不知道應該答些什麼。
“美人怎的對孤如此生分,不歡喜隨了孤麼?”太子的神情蒙上了一絲不悅,我剛想開口否認,坐在太子另一側的豔麗女子便已經搶先回答了:
“妹妹在大年初一穿著素白的衣裙,想必大概是清高慣了,不願隨了殿下罷?”這女子還真的會把東西聯想在一塊兒,我又欲開口辯駁,卻再一次讓別人搶了白:
“姑娘既然如此不願,殿下還是放了她罷?”凌輝允溫厚的聲音響起,說話間還往我這裡看了看,神色裡的不悅越發地明顯。我還沒想好應該怎麼回應,樊相的聲音卻又摻和了進來:
“請恕樊某唐突,未知姑娘閨名?”忽然間整一桌子的話題都圍繞著我轉了起來,五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臉上,等待著我的回應。我垂眸一想,然後看了樊相一眼道:
“小女子本名寧霜。”再轉頭看了看太子,道:“小女子從未見得如殿下般尊貴的人物,心中一時膽怯,不敢妄言,卻非故意與殿下生分。小女子淪入青樓,於今夜能得殿下賞識自是感激,又何會不願,請殿下明察。”再次低垂了眼眸,等待著其他人的發話。只聽太子低低地發出一連串笑聲,然後便一手環緊我的腰把我拉往了他懷中,他胸膛結實帶有彈性的觸感也一如祺的,一時讓我恍惚了起來。
“如此甚好,孤自會好好疼愛你。”我抬頭朝太子一笑,然後餘光掃向凌輝允,看見他臉上微僵的笑意,我心中暗自得意了一番。再看往樊相,他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麼好看,犀利的目光時不時瞥向我,我都以笑擋了回去。
月上中天的時候,許多的官員便都來向太子和凌輝允辭行,太子都只是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凌輝允卻時不時會站起來和個別官員聊了幾句。忍不住偷偷看向太子,他是真的完全不問政事麼?還是這只是一個假象?漆黑的眼睛忽然捕捉到我的眼神,太子嘴角泛起一個微笑,問:
“美人何故偷看孤?”
“殿下外貌俊美,身份高貴,小女子自是希望多看幾眼。”我低下頭裝羞澀狀。
“哈哈,以後天天都能見到孤,美人就不怕看膩了?”太子笑了幾聲,胸膛裡傳出的微震接觸到了我後背,讓我忽然有點覺得不自在。
“自是不會,只怕殿下對小女子生厭才是。”我輕輕地道。
“孤閱美無數,唯獨對美人感覺最獨特,自是不會對美人生厭。”他用手背撫過我的臉,臉上溫柔的表情與幾個時辰前哄那豔麗女子的同出一轍。頂著祺的臉孔在外面招蜂引蝶,我忽然十分地討厭起這位太子來,只是,我看了看正在和一位官員寒暄的凌輝允一眼,暫時還不能有任何的異樣表現出來,楚申留和莫闌夜都等著我去救。
“殿下此話當真?”我抬頭看了看太子,又迅速低過頭去。
“孤一諾千金。”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我看見他那清澈的黑瞳盈滿笑意,然後一個輕吻落在了我的臉頰。我有點驚訝一位太子在這種場合居然做出如此越禮的舉動,越過他的肩膀,我看見那位豔麗的女子臉色十分的難看,看向我的目光好像恨不得把我砍成一塊一塊,我心底裡嘆息,她這又是何苦呢?哪怕今天的我不出現,我面前這位男人遲早還是會找到新的獵物。
大約過了一刻,太子便摟著我站了起來,他向在座的三位微微頷首,然後道:
“今晚孤很是盡興,夜已晚,孤先回東宮了。”言辭間沒有任何的祝福詞也沒有一位太子應有的禮儀,可能大家都會覺得這位太子不得體,我心裡卻疑竇重生。一位曾經帶兵打勝仗的人怎會如此失常,一位身材健碩沒有肥肉的人又怎像是縱慾過度的人?這要真的是在唱一齣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