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姑娘,逗起了懷中的佳人。這時我看見凌輝允看了太子一眼,雖然只是一眼,卻足以讓我感覺到了他眼裡的蔑視。
轉念一想,有這樣的太子,誰能不輕視呢?
熟悉的音樂響起,我收拾精神,緩緩走到臺上早已放置好了的琴旁坐好。一眾舞女都開始了她們翩躚的舞姿。我給予郭眠一個支援的眼神,然後攏了攏衣袖,輕勾起一弦,開始了我的賭博。
許久沒聽過的旋律奏起,從歌女的口中唱出的是胡彥斌的那首紅顏》。略帶憂傷的旋律在這個喜慶的大年初一奏起彷彿有點不合時宜,卻最適合“我們”這一群青樓女子吟唱。有多少的男子到這裡尋的是知音而不是魚水之歡?有多少男子是真正欣賞著女子們的才華而不是單純地看到外表?如果還能輪迴,有誰願意來生做牛馬,來與我們天涯相隨呢?
我抬頭看見郭眠的身姿,在衣衫更替那一瞬間綻放的光芒,讓臺下那位戴面具的男子微微張嘴,手中酒杯的酒正在倒出也不曉得。我不由得從心底裡替她感到高興,她做到了,讓他看見她最美麗的一面了。
再往太子一桌看去,只見他已放開了懷中的女子,目光掃過郭眠喝歌女,最後也在我臉上稍一停留。我輕勾嘴角,挪開目光看向凌輝允,在四目交接的一瞬,他猛地站了起來招來了身旁丞相還有一眾同僚疑惑的目光,然後我便看見了樊相犀利的眼神朝我看了過來。不出我意料,都是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就知道我這一張臉能引起不少的波瀾,還真的要感謝玲瓏的那位小姐。手上動作一變,我往曲子中新增了一段迴旋,雖然節奏沒有改變,卻足以把人們的目光聚集在我這個彈琴的人身上了。
太子好美色,主舞的郭眠是不屑當他的妾室的,主唱的姑娘長得不漂亮,在臺上剩下唯一突出的就是一身白衣的我,這是我自己下的一個賭,就賭和祺長得一模一樣的太子同樣也會相中我把我帶回東宮。然後我再去找凌輝允,讓他拿出童子草和放了莫闌夜,如果他不答應,我便到太子的身旁伺候,他不是很討厭“我”被太子先“搶”去了麼?這就是讓敵人知道了自己弱點的可怕之處。如果他答應了,強迫我留下來,太子那裡我會留下線索讓他知道我去了景王府,還沒吃到嘴的魚,太子大概沒有放棄的道理,自然會去找凌輝允理論。我便會對太子申訴凌輝允的不對,讓他把我帶走,畢竟逃離東宮比逃離景王府容易多了。而哪怕太子不上鉤,樊相看見自己失蹤多年的太子妃女兒成了青樓女子,總不會不聞不問吧?凌輝允,這次我不會再傻乎乎地讓你關牢而什麼都不能做了。
一曲終了,一舞完了,我起身抱琴準備走下臺便聽得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
“如此佳人,孤要了。”我挺直背對臺下的後背,聽見自己的心跳在漸漸加快,卻不敢貿然回頭。感到有人躍上了舞臺,不一會兒我感到一縷頭髮被拿了起來,微微轉過頭,看見那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絕色臉孔出現在我身側,依然是溫柔的目光,淺淺的微笑,可是卻是兩個不同的人。心底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我還是裝出了一副吃驚的樣子,然後便聽得臺下有人在喊:
“大膽女子,看見太子殿下還不行禮?”我聽了,便想跪下朝太子叩拜,卻只感到有人託了託我的手臂,然後便是同樣溫潤的聲音響起:
“美人不必多禮了,你就隨了孤,可好?”我低垂眼眸,不敢往其他地方看,心中居然有小鹿亂撞的感覺,定是被那張和祺一模一樣的臉孔給迷魂了。
“你不拒絕,孤便當你答應了。”語氣一樣的溫柔,大概是在溫柔鄉久了鍛煉出來的。
感到手被牽了起來,太子帶著我往臺下走去,坐在了席上。其他的官員也繼續了飲宴,彷彿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唯一改變了氣氛的大概只有我如今身在的這一桌,我覺得好玩地偷偷觀察著每個人神情的變化,太子自然是神情愉悅的,斟了一杯酒在喝著,不時看看我,在桌下拉著我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凌輝允在太子帶我下臺的時候已經坐下了,只是目光一直緊鎖在我臉上,雖然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什麼,可是我卻明顯地感受到了來自他的怒意和質問。我垂下眼眸避過他的目光,他當初能把莫闌夜捉去威脅我,便應該料到我不會這麼容易便送上門來。樊相的眼光也時不時在我臉上停留,大概是在尋找她女兒的痕跡罷?郭尚書卻是眉頭深皺地不時看看太子,大概是不滿他這樣的行為,然後便是那位豔麗的紅衣女子,她自然是臉色最不好的一個,對我的敵意也完全從眼神上流露出來,只是大概礙於在場的眾人,也不好做些什麼。
打賭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