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睡夢中真正醒來,他睜開眼睛,利落地翻身坐起,掀開床簾,看到那女子在床邊固定安放好的妝臺前靜靜地對鏡梳妝。晨光大亮之時,河上水汽氤氤散去,遠處有風荷搖動,船艙裡有美人對鏡,林海恍惚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方,究竟要做些什麼……直到女子細細理裝完畢。
那女子明知林海起來,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攏頭編髮,待到將那四層鑲刻著喜鵲登枝、鴛鴦戲水、鶴鹿同春紋樣的象牙雕花梳具匣合上,又從旁邊黑漆描金妝匣裡取出東珠耳飾戴上,又將一枚紅珊瑚做翅、大東珠為身、金線纏繞米粒珠為眼的求蝠簪插入鬢中。方才迴轉身來面向林海,見林海目色清明,顯然已從方才的如夢似幻中清醒過來,便微微嘆了口氣,道:
“公子,你家有個小子剛剛在岸邊和翅兒叫喚,說什麼姑蘇有信來,說好了今日一定要公子回去什麼的……”
林海“哦”了一聲,他此時再看柳娘那雙眼已經不會再有別樣衝動,只道:“定然是石墨那個碎嘴的,卻是辛苦翅兒了。”原來翅兒正是專門侍奉柳孃的,當日出面延請林海上船的那個小廝。林海停了一會兒,又徐徐道:“這些時日叨擾柳娘了,如今也該告辭了。”
柳娘心中微澀,面上卻笑道:“先讓奴服侍公子起身,縱有事也不急於這一時片刻的。”
林海點了點頭,也不似前些時日那般將所有事情都交給柳娘侍奉,反而配合著柳孃的動作很快便穿戴整齊。
待他與柳娘一起吃過朝食,面對瘦西湖上萬千風情發了一會兒呆,方對柳娘道:“我此番回家,時日不定,可能一年半載,就是三年五載也不一定。這些時日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