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間,對他們母子而言,是不可能再得到了。
屋子裡,放著燻爐,太過暖熱,讓人的每個毛孔都有種窒悶的感覺。
當靡音開窗時,時常就會看見殷獨賢。
而他,也會看著自己。
兩人默默無語,中間,隔著很多很多東西。
不可跨越的。
邊境告急,楊池舟再次率兵去鎮守。
靡音晚上的時間,也空閒了下來。
當她一人獨睡時,她總是將滿屋的燭火也點燃。
那紅融融的光線,就這麼穿過那淡綠色的紗帳,在那光滑的表面流溢著,帶去人所有的思維。
正在她怔怔地觀望時,門忽然開了。
冷風趁機湧入,將燭火,摧殘。
紗帳上的流光,劇烈地晃動著。
靡音沒有抬頭,卻知道來人是誰。
只有他。
只會是他。
靡音沒有起身,甚至沒有任何動作,。
她周身,只著一件白色的內衫。
因為躺著,領口有些鬆懈,微微露出她美麗的鎖骨。
而那胸前的渾圓,也若隱若現。
那頭黑亮的發,在火光下,閃著魅惑的光澤。
她的眼睛,沒有看殷獨賢。
或者說,她沒有看任何東西、
只是這麼安靜地躺著。
彷彿,亙古如此。
殷獨賢緩緩走到她的身邊。
他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著。
他連走路,也是無聲無息的。
一個神秘的男人。
靡音的嘴角,忽然動了動。
是諷刺,還是其他,連她自己,也辨不清晰。
殷獨賢在床沿邊坐下。
他掀開了那藕荷色的被單,慢慢地將靡音的內衫褪去。
那光滑白膩的玉臂,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了。
靡音的頸脖上,那杏黃的絲帶,是肚兜的繩結。
纖細的線,纖細的頸脖。
殷獨賢俯下身子,親吻著靡音的背脊。
光滑的背脊。
他的唇,是冰冷的,唇瓣上,有著微微的乾燥的氣息。
@炫@靡音閉上眼,準備接受這習以為常的歡*愛。
@書@但是,殷獨賢的唇,忽然離開了。
@網@好{炫&書&網久,也沒有再接觸她。
他忽然,倒在了床上。
似乎,是很疲倦的樣子。
屋子裡的熏籠中,散發著一股股的暖氣。
暖不了人的心,卻能暖了人的面板。
兩人就這樣靜默著,毫不動彈。
良久,靡音忽然開口:“你寂寞嗎?”
殷獨賢像是沒有聽見。
或者說,他像是根本就沒有存在。
房間中,甚至沒有他呼吸的聲音。
靡音沒有在意,她自顧自說道:“是你母親說的,她害怕你寂寞。她捨不得走,是因為害怕你寂寞……那麼,你寂寞嗎?”
這次,殷獨賢有了動靜,但並不是說話。
他捂住了靡音的腳。
那小巧,白皙的腳。
他的手指,在那上面緩慢地移動著。
靡音感覺到的,不是癢,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顫粟。
隔了許久,殷獨賢的聲音才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你說她會死嗎?”他問。
聲音是平靜的。
那種平靜,不同於往常。
那裡面,是一種荒漠,是一種脆弱。
像是禁不起一片羽毛的降落。
靡音想,她是可以刺激他的。
此刻的殷獨賢,是虛弱的。
現在,任何不堪的話語,對他而言,傷害程度都是事半功倍的。
但是,靡音最終還是沉默了。
將那些說出後會讓自己大感快意的句子,給深深埋藏在了心中。
她的話,和紫金爐中的香氣混淆。
“我們,都會死的。”她說:“但是,死的時候,只要不是寂寞的,就不會感覺到悲傷……也就不會白白地活一場。”
她就說了這麼一句。
接下來的時間,全交給了沉默。
無邊無涯的沉默。
她的腳,放在他的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