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道:“太后腕上之物,自然是好物。”
傅宛平輕笑,“這話,弟妹說確實沒錯。這隻鐲子,不但是好物,本宮瞧來,還是千金難替寶物……”她嘆息了一聲,唇邊略微帶了絲笑,彷彿陷入了往事追憶,“我自小起,便與三殿下情趣相投。所做詩畫,三殿下也曾贊過。這鐲子,便是他送給我……”她停了下來,忽然看向繡春,“弟妹若是也喜歡,我再轉贈,是妥當不過了……”說罷作勢要脫出玉鐲。
原來……也是個文藝女青年啊……
繡春面上笑容是濃了幾分:“太后念舊之心,實叫人動容。也是,年少之時結下情分,彌足珍貴,本是該惜取。可惜總有人當時惘然,過後也就只能徒然追悔。這既然是太后心愛之物,我怎敢奪愛?”
傅宛平盯著她,臉色微微一變,壓低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繡春微微一笑:“別無它意,只是聽了太后方才話,有感而發而已。多謝太后對我與三殿下恭賀,我這便受下了。太后倘若別無它事,我便先告退了。”
她說完,見對面傅宛平一動不動,也不說話,朝她施禮後,轉身便去了。
蕭琅忙過早間一陣政務後,離了紫光閣,往小皇帝所寢宮去。到了時,見繡春已經不了,問宮人,得知她離開已經有一會兒,曉得她應是先回去了。恰逢小皇帝吃藥點,宮人喚醒了蕭桓。他睜開眼,瞧見蕭琅就自己榻邊,正用關切目光望著自己,原本一直茫然目光裡終於現出了絲活氣兒,伸手一下便緊緊抓住蕭琅手不放。
蕭琅伸手撫了下侄兒不見血色一張小小臉龐,柔聲道:“吃藥吧。吃了藥,就會好。”
蕭桓怔怔望他片刻,眼中忽然湧出了淚,含含糊糊道:“三皇叔,我不想待這裡……你送我去別地方吧……”
蕭琅想了下,點頭道:“等天氣再暖些,你身子也再好些,三叔就帶你去別地方。”
“你別丟下我不管……”
蕭琅嘆息一聲,把他手握得緊,點頭道:“三叔不會丟下你不管。你放心。三叔腿也不好,往後咱們找個好地方一起養病,你覺得如何?”
蕭桓臉上終於現出了絲笑容。蕭琅等他吃完藥,藥力發作,漸漸又睡去後,起身離去,至寢殿外,卻意外地發現傅宛平正立一株抱柱側,冷冷望著自己,面上隱隱有不忿之色。
太皇太后並未撤掉對她禁足令。
邊上幾個宮人,見遇到魏王了,面上微微現出驚慌之色,紛紛低下頭去。
蕭琅略微蹙眉,抬步要離去時,傅宛平忽然道:“你站住,我有事。”
蕭琅停住腳步,宮人們急忙退下。
傅宛平死死盯著對面男人,見他只是淡淡望著自己,壓不下心中那股不平,冷冷道:“蕭琅,我以為你是君子,豈料你竟做出小人之事!你那個金藥堂黃毛丫頭跟前,到底是怎麼說我不好?背後這般行事,未免有失風度!”
她與他從前事,她看來,便如雪嶺之花般存,這也是隻能屬於她和他共同秘密。現他竟她絲毫不知情況下,把這段過往告訴了另一個女人……顯然,那個女人,她必定是知道那段過往。
一種猶如被侮辱、被傷害、被欺騙、被徹底背叛憤怒妒火從她心底裡鑽出來,不可遏止地燃燒。傅宛平眼中,幾乎要迸出火星了。
“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事?那個丫頭面前,這樣詆譭我?”
她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字一字地蹦出了後這句話?
蕭琅很明白了過來。應該是她剛才已經與繡春有過見面,想來,兩個女人之間,也發生了點什麼。壓下心中詫異,皺眉道:“你想多了。她是我妻,有些事,我需要讓她知道。這恰是其中之一而已。”
“你太過分了!”傅宛平再次壓抑不住長久以來心底裡委屈和積鬱,嚷出這句話後,眼中驀然淚光閃爍,“我知道你一直對我當年背棄你事耿耿於懷,可是我也是沒辦法,一切都是我父親安排……”她聲調哽咽了起來,“我心裡,一直還是……”
她停住,淚珠飛從眼中滾落。
蕭琅看了下四周,靜悄悄,宮人早退得不見半點蹤影了。
他打斷她話,望著她,聲音終於緩和了些,“宛平,”他叫她名字,“從前事,於我來說,只是一段過往,如此而已。你到現還沒弄清楚嗎?你是桓兒母親,你如今當想,是如何當他母親,當做,是一個太后需做事,而不是這樣為難旁人,為難你自己。”他聲音漸漸變涼,“還有,你口中那個‘黃毛丫頭’,她不是旁人,是我蕭琅妻。倘若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