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後,繡春回了自己屋,從頭到腳洗了個澡。收拾完後,已是掌燈時分,便去了蕭琅那裡。
為防長久臥床導致血栓,每隔一兩個時辰,就要助他翻身叩背一次,腿部也要進行按摩,以促進血液流動。這些事,隨她一道侍病張安劉全都十分清楚了。她到門口時,見張安正送來熬好藥,便接了過來。進去後,看見他正攤手攤腳地仰躺著,手邊放了本書,卻沒看,睜著眼睛一臉百無聊賴樣子,看見她進來了,眼睛一亮,目光從她髮髻落到身上,上下掃了好幾圈,後笑了起來:“喜歡這樣子。”
前些天青龍鎮時候,因為那件救了魏王一命綠衫子,眾都知道了她是女子。所以回到這裡,她索性便改回了女裝。剛才……其實她也稍稍打扮了一下。現見他這樣毫不掩飾,心裡微微有些小得意,面上卻裝作渾不意,反問了一句:“先前那樣就不喜歡了?”
蕭琅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補救:“都喜歡。只是這樣,喜歡。”
繡春一笑,也不難為他了。過去扶他抬高上身,往他身後墊了幾個背墊,然後把藥碗遞到了他面前,示意他接過去。
“手還是沒力氣……”他望著她,筆直放著倆胳膊,一動不動。
頭幾天,他吃飯喝水,都是繡春喂著。現見他還耍賴,繡春也不跟他囉嗦了,回頭作勢叫道:“張安,殿下要喂他……”
“咦?好像忽然又有力氣了。還是自己來!”
魏王殿下急忙打斷她,伸手接過碗。聞了下味道,皺著鼻子一口氣灌了下去。
這藥繡春也嘗過,是很苦。見他灌完了,一副難受樣子,也不知是真還是假,順手便拈了顆蜜餞塞到他嘴裡。
“腿疼嗎?”
她順勢坐到了他身邊,掀開薄被,伸手摸了下他腿,探查體表溫度。
他雙眼亮晶晶地望著她,搖搖頭。
繡春笑了下,替他蓋回被子,正要起身,忽然聽他問道:“前些時候,軍中收到京中送來一批藥,聽說裡頭有出自家凱旋丸和……”他頓了下,嘴角微抽,似極力忍著笑,“和黑霸王貼,聽著很耳熟。跟說說,這名字是不是起?”
金藥堂造藥,每出來一種藥,命名之時,總是力求信達雅。所以當初自己起這倆名時,眾都覺彆扭。只她既然開口了,大家也就沒異議。
繡春也知道自己沒水平。當初起這倆名,不過是想到了遠千里之外他,順口說出來而已。見他這副樣子,不但沒表露出該有感動,瞧著反倒像是笑話自己,有些氣惱,瞪了他片刻後,轉為笑,唸了幾句他先前寫給自己那封信上話,然後哼了聲,譏嘲道:“是,是起不出好聽名,寫不來那種駢四儷六文章。殿下好酸!牙都要被酸倒了!”
蕭琅從前寫那信給她,恰是夜半夢醒、情潮暗湧之時,落筆自然文思如湧一氣呵成,對她極讚美之能。現聽她嘲笑自己酸,細細一想,好像確實挺酸,臉便微微發紅,不出聲了。
繡春瞥他一眼,“魏王殿下,您覺得這倆名字不好,那您幫起名?”
蕭琅搖頭,見她不依不饒,笑道,“說得沒錯。那些,除了酸,就沒別什麼了。倒是起這倆名……”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聽到時,胸口彷彿被撞擊了一下那種感覺,望著她眼眸溫柔了,“喜歡這倆名。再好不過了。誰要改,就是跟過不去!”
繡春這才覺得心裡舒坦了些。
白天都路上,怕他累著,且那藥也有助眠功效,不好再擾他休息。她後檢查一遍他大腿處傷口後,起身拿掉他背後多餘枕頭,扶著他躺了回去,笑眯眯道:“那好吧。就不改名了。睡吧。張安劉全外間,到點會替翻身叩背,有別需要,也叫他們就是。”
魏王殿下傷處,位置生得有些微妙,位於腹股溝處,離男隱秘處很近。那天她替他急救,當時情況危急,他只顧忍疼,自然沒什麼多餘想法。只是這些天下來,身體一好,精神頭足了,每次看到她俯身下來用那雙芊芊素手弄自己傷處,替他換藥,雖然她很小心,一直沒碰到不該碰地方,但作為一個正常男,難免不自然,這兩天,甚至到了生出反應地步。生怕被她覺察到自己歪念,拼命忍著而已。現見她又揭開那裡檢視,指尖輕柔地碰觸過露出來大腿內側面板,立刻渾身一麻,一下又緊張起來。
幸好,她看起來絲毫沒覺察,起身笑眯眯地扶自己躺下了。
魏王殿下一時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呆呆地望著她。
其實,他現很想開口,讓她就像前些天那樣和自己同屋睡。雖然沒同榻,但他一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