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似已明白驪姬用意,忙喊:“母親!”
驪姬只是不理,正了神色道:“你別以為母妃不知曉,就你身邊那些個婢呀姬呀沒的一個好東西,一個個的跟你瘋了去,這姬氏阿秋倒是極合本妃心意。再則她本是姬氏嫡女,行婢之事本就不妥,現在本妃便授她為公子府女侍官,從今往後就由她代本妃盯著你好了。”
“母親!”重耳狀似氣惱。
驪姬擺擺手道:“母親心意已決,此事就這般定了。”
重耳只好苦笑斂了眉眼,姬秋亦怔在當地,一時不知如此改變於自己是福是禍。不想驪姬卻拉了她的手好言道:“阿秋呀,從今往後你便替本妃盯著公子重耳,時時提督他別太任意妄為做出有損皇家顏面之事,你且不用懼他,如若有誰敢為難你,只管告訴我就是。”
姬秋一時訥訥不能成言,竟不知是拒好或是不拒的好,正猶豫間,不想公子重耳倒顰了眉,於一旁涼涼開口:“姬氏阿秋既得娘娘照應,還不快快謝恩!”
阿秋見事已至此,也只得硬著頭皮謝恩了。
驪姬對這樣的安排似頗為滿意,便含笑點頭,回首又與公子重耳閒聊起來。阿秋則識趣地退回公子重耳身後,遠遠地侍於一則。
看得出公子重耳甚得驪姬歡心,就算外間一些生活瑣事被他隨口說來,驪姬亦是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大笑。眾人正自愉悅,一年長姑子模樣的宮女入了殿,徑自走到驪姬身旁則首細語,公子重耳知是來人有事稟報,便止了說笑。
驪姬不過聽了兩句,便對來人斥道:“公子非是外人,在他面前不容避諱,有事你說就是。”
“然!”
那姑子被斥也不驚慌,答應一聲後便高聲說:“剛才外間宮女近侍傳言,說是咱祥瑞宮的宮人私會犯婦,現在查明是那些個宮女近侍看錯了,與犯婦私會之人非是咱祥瑞宮的人,而是剛才與公子一同來的婢……”
“一派胡言!公子一行一直與本妃在此閒話家常,何來私會犯婦之說?你好生追查下去,看是何人嘴碎多事,本妃倒是要趁著這個機會整治一下宮中這些個多事之徒。”
驪姬面色一整,自有一股威嚴。
姬秋一個激靈之後通體泛涼,心想果然是衝我來了。重重閉了閉目,再睜開眼時,姬秋心中已鎮靜了許多,即時也有了主意。
“阿秋有事稟告娘娘與公子。”
她平緩清晰地說完這句話之後殿中一片寂靜,公子重耳驟然而至的目光了然中透著淡淡陰霾,而驪姬仍是平和而雍容地望著姬秋,不驚不惱,全然沒有剛才的慍色。
☆、第十七章 步步驚心(二)
姬秋自公子重耳身後踱出,直到殿中方緩緩跪下稟道:“剛才阿秋奉公子之令取了琉璃樽,一路走來貪看沿途美景迷了路,糊塗之下去了一處破殿問路,實在不知道那是犯婦之處,還望娘娘與公子降罪。”
“哦!”
俯首請罪的姬秋無法從驪姬拖著長長的尾音中揣摩出她的意圖,只好將頭俯得更低,一味請罪道:“請娘娘公子降罪。”
“既是迷途誤闖犯婦之處,為何剛才不稟告?”公子重耳仍是一副雲淡風清的模樣,連語氣都飄忽得如雲一般,讓人無法捉摸。
姬秋現在已沒有初時的慌亂,即時回道:“阿秋因迷途耗時已久,心下已是忐忑,其時見公子與娘娘正聊得開心,故而不敢拿這等小事掃了兩位主子的興頭,是以未報。”
“罷了罷了,阿秋初次進宮,迷途也在所難免,這種小事也就休要再行追究了。”
驪姬回頭又對剛才稟事的姑子吩咐:“交待下去,這事就到此為止,如若讓本妃聽到再有人談及,定當嚴懲不怠。”
那姑子答應著退了下去,驪姬雖然表面沒有怪罪的意思,說是不再追究,卻也沒有讓姬秋起身的意思。只徑自扭過頭去一如初時無事般,殷殷對重耳叮囑:“現下天氣漸涼,母親擔憂你病體畏寒,便替你縫了件外袍,只是前襟還差些針線活兒,今天你既來了就稍等一會,我這就縫合好了你且帶回去罷。”
重耳神色如初,淡然笑道:“孩兒都跟您說了多少回了,這針線活計自有布司庫的人打理,母親就不用事事都替孩兒操勞了,如今您這般辛勞可叫孩兒如何心安。”
宮女將一件錦袍遞給驪姬之後亦接話道:“非是公子如此體惜娘娘,就連我們都早有勸導,娘娘只是不聽,只道公子自幼體弱多病,唯有她自個親自給公子打理過的,心下才踏實。”
驪姬笑斥那個宮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