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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就你嘴貧,一點小事都拿來繞舌,你那點心思非是本妃不明白,本妃偏偏就不將你指與公子為姬,看你奈何。”

“娘娘!”

眾人轟然大笑,那宮女被燥得不行,扭身紅著臉遠遠退至驪姬身後,未敢再有言語。

姬秋終於確知一件事情,那就是無論是最初或是現在,自己都不是被無意間漠視了,而是被刻意為難的。自從為婢以來,姬秋還從未受此折辱,此時雙腿疼痛難忍,鬢角已是細汗密密,然她仍舊咬牙穩穩跪在原地,一付甘願請罪的模樣。

“母親,室內光線甚暗,不如由阿秋為你持燈如何?”

“還是我兒心細,如此甚好。”

公子重耳與驪姬狀似無意的一句話讓阿秋心中苦笑不已,原來以為讓自個長跪不起已是懲戒,現下看來這油澆素手才算是對自個擅闖犯婦之處的懲處。

“諾。”了一聲,姬秋咬牙起身來至驪姬身側,接過宮女點了牛油的行燈蹲於驪姬一側。不多時,那牛油便滴落下來,不時滴於阿秋手上,阿秋一雙素手不久便敷上一層厚厚的牛油,阿秋忍著烙得錐心般的疼痛,仍穩穩持燈立於驪姬身側,半絲不見輕晃。

☆、第十八章 公子奚齊(一)

就在姬秋咬牙堅忍的當兒,一紫袍加身的男子自外間漫不經心地踱了進來,沿途宮人見了無不恭稱公子,那男子只當沒聽見,徑自來到驪姬身前行了個家禮,無沒什麼敬意地問候驪姬:“母親安康,孩兒問安來了。”

家禮已畢,男子亦不待驪姬回應,自顧轉頭衝公子重耳招呼:“二兄倒是孝賢,母親面前終日行孝,倒顯得我這個嫡親兒子不是孝道了。”

公子重耳不及回答,一旁的驪姬倒冷笑著說:“很好,你還知道自己是本妃的嫡親兒子,我還當你早就忘記自個還有我這身生母在世呢?”

“這不有母親時時在一旁提點麼,孩兒豈敢相忘。”

這話已是不敬了,驪姬面色大變,一眾宮女內侍亦無不驚慌,就連一直無視周遭變化,忍著錐心疼痛的姬秋也不禁抬眼朝男子望去,只見此男俊朗豐潤,神色與公子重耳有幾分相似,雖無公子重耳絕世之姿,但卻多出公子重耳幾分陽剛神俊。

略做打量之後,姬秋不露聲色地收回目光,心想這必是公子奚齊了,倒是個天生反骨的主,比起公子重耳來,驪姬與這嫡親兒子更不似母子,倒似冤家。

“賢弟,你與母親多時不見,今兒既來請安便多陪陪母親罷。”公子重耳的聲音清淡乾淨,聽不出半分不悅之意。

姬秋這廂正思量,那廂公子重耳已在向驪姬告退了。

他清清朗朗地自榻几上起身,回首朝驪姬道:“母親,孩兒這就先告退了。”

驪姬緩了神色,朝公子重耳頷首道:“也罷,你先去吧,這錦袍你下次再來取便是了。”

公子重耳這才似想起姬秋一般,朝她一抬下巴:“你且隨我去罷。”

姬秋雙手被烙之後紅腫已延至雙臂,此時已是有些不支,聞言終在心裡鬆了口氣,艱難地將行燈置於一旁的几上,這才發覺自己的雙臂都僵直了,竟是一時放不下來。此時此地,姬秋是萬萬不想眾人看出她神態有異,因此趁人不備一咬牙強自將雙臂掰了來,一時痛得大汗淋漓。就算如此,她仍是穩穩行至驪姬身前,端端正正地行了個婢禮,恭聲道:“娘娘,公子,阿秋先行告退。”

“姬氏阿秋,本妃已許你公子府女侍官之職,從今往後你侍臣職,行臣儀,無需再行婢禮,懂嗎?”

驪姬溫言訓戒,竟似於剛才的事再無半點間隙,仍是一付對姬秋恩寵有加的模樣。

“諾!”

姬秋應承之後才待退下,不想一旁的公子奚齊突然問道:“你就是姬氏阿秋?”

“臣正是。”

姬秋起身躬身回應,行的赫然是臣儀。

公子奚齊上下將她打量之後便連連冷笑:“姬氏不愧為名門之後,這教兒育女自有一套,以嫡女行婢之事亦能不怒不惱,原來皆因有母親撐腰的緣故,難怪乎區區一婢,一時之間便躍升為侍官,可敬可嘆矣。”

“公子錯了,阿秋自小母故父疏,雖有名門之後美譽,但無父母管教之實,自小生於鄉野長於鄉野,故而不懂禮儀世故,阿秋生平大願便是安然度日,如此足矣。如今娘娘見愛,賜與侍官之職,臣亦惶恐難安。阿秋一鄉野女郎,目光短淺,只知日米之炊,不懂世外之事,但求無行差步錯便餘願已了,此外一干事務阿秋既不懂亦不願涉足其中,阿秋之言可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