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成是“毒婦”的韋氏此刻卻是淚流滿面。
安靜的寢宮中,除了她與李哲就再無他人,夫妻二人縮在匡床上,相依相偎,都是 哭得無法自抑。
“香兒、香兒……”李哲低喃輕喚,緊緊抓著韋氏的手,不肯鬆開半分:“到底是 我負你……”
韋氏哽咽著,卻仍是把李哲擁入懷中,象母親一般緊緊地擁著自己的丈夫,一如當 初在房州時一樣低聲勸慰:“夫君,最苦的我們都熬過去了,以後一切都會好的,會好 的……就是重潤他……他也會體諒我們的……”雖然是這樣說的,可淚水卻怎麼都無法 止住。“殿下,我的心好痛……痛得好象是被刀子一點一點割開……早知我要親手害死 重潤,當初我生他作甚?!那是我唯一的親生兒子啊!”揪著李哲的衣服,韋氏失聲哭 叫。
李哲被她哭得心碎,只得沉聲立誓道:“香兒,你是我妻,是重俊他們的嫡母,不 管日後是誰為嗣,我必要他們敬你如天,若是有半分不敬,我絕不饒過。”
轉目相看,韋氏忽然低聲道:“夫君可還記得當日在房州也是對我立過誓的……”
李哲點頭,握著韋氏的手更緊了,“我記得!香兒,我許諾過日後若再登基為帝, 必與卿共天下!任卿為所欲為,我亦甘願——此誓生生世世絕不違逆!”一句話說得斬 釘截鐵,完不似平日的懦弱猶疑。
韋氏便滿意地點頭微笑。把頭偎在李哲懷中,低喃道:“夫君不負香兒,香兒便心 滿意足了……這些人,這些賤奴,待日後,我必一個也不放過……”
第三十七章鸞愁孤影
自玄福門而出,入興安門直入大明宮深處。太液池畔,張校尉把訊息帶給了早已等 候多時的張易之。
“杖斃?”勾起嘴角,張易之悠然而笑:“沒想到太子竟然還有這樣的狠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