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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杖斃?”勾起嘴角,張易之悠然而笑:“沒想到太子竟然還有這樣的狠決,倒讓 我對他刮目相看了。”

張校尉略一遲疑,還是沉聲道:“阿郎,依某看,杖斃一事還是韋氏……”

他話還沒說完,張易之已經搖手止住他的話。“雖然下命令的是韋氏,可若是李哲 反對,韋氏又何至於此呢?畢竟,李哲還有兒子,可韋氏卻是隻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

低頭一笑,他淡淡道:“為求避禍,舍了親生骨肉,李哲倒也算是個丈夫了!相比 之下,李輪就沒有這股狠勁……”

“相王那邊?”張校尉低問了一句,可看看張易之的臉色便不敢再問下去。

張易之沉著臉,靜了片刻才冷笑道:“李輪的膽子也是大,居然就敢那樣硬生生地 回一句‘絕無此事’。要不是六郎勸我,我豈肯善罷干休。”

張校尉轉過頭去,隔著重重回廊望到遠處華亭中綽約的人影。目光有些閃爍,似乎 是有些遲疑地說道:“阿郎,臨淄郡王不比皇太孫,某看,他才是阿郎的心腹之患。”

“一個鬥雞小子?還心腹之患?”張易之嗤笑出聲。揮了揮手道:“罷了,我知道 你的意思了。你先下去……對了,盯著東宮,看看咱們的太子殿下下一步還會做些什麼 ?總不會也要把永泰郡主也杖斃了吧!”

張校尉抿著唇,雖然對張易之的不以為然有些擔憂,卻也不好再說下去。只得深施 一禮退了下去。

張易之垂下眉,手指一下下地敲著案几,沉吟著:“李隆基?心腹之患?哼,一個 整日裡鬥雞為樂的小子……”

正低語著,卻有一人繞過迴廊,緩步而入。低喚了一聲:“五哥。”

張易之抬起頭,看著面前身披羽氅的俊美男子溫言一笑:“怎麼,王子喬不伴著王 母,下凡作甚?”

一身白羽更顯飄逸俊美的張昌宗比之張易之的陰鬱更添幾分明朗,雖然面容相似卻 更顯秀美,的確是當得起“蓮花”之稱。不過雖然雅擅樂舞,張昌宗肚裡的文墨卻遠不 如自己的這位五哥。所以兩兄弟之中,張易之一向都是拿主意的那個。

這會兒被張易之調笑,張昌宗也不著惱,只是嗔道:“五哥也拿我開心!旁人說什 麼我似王子喬,王子喬似我的話,不過是為著討好大家罷了。你我自己兄弟,再說這個 豈不是要教人笑話?”

張易之挑眉一笑,抬手挑起張昌宗的下頜,笑道:“便是為著討好大家,可也要我 家六郎這般模樣,天人之姿,他們才奉承得出啊!”

打落他的手,張昌宗懶懶地倚坐在羅漢床上,笑問:“事情怎麼樣了?一會兒回大 家時我也好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能怎樣?不是早就料到李哲絕不敢違逆大家之命!”張易之漫不經心,張昌宗 卻是聽得一愕,連去拂頭髮的手都僵住。靜了數秒,才澀聲問:“真的……真是把皇太 孫弄死了?”

張易之一笑,俯近身道:“杖斃!”

張昌宗舔了下唇,一時回不過神來。張易之拿眼睨著他,沉聲道:“你可切莫作那 婦人之仁,這種時候,若不狠下心腸到最後死的就是你我兄弟了!想想阿母再想想兄弟 族親……六郎,你的心也該硬起來了!還有……”頓了下,張易之的目光透出幾分審視 之色:“適才大家聽了相王的回覆,只是笑笑便作罷了。你怎地不多說幾句?若是趁此 機會再除了臨淄王,豈不妙哉?”

“五哥,”張昌宗有些抱怨地嗔道:“反正你已經如願除了皇太孫,何必還惦記著 臨淄郡王呢?到底相王比起太子,更遠了一層。而且不是說那臨淄郡王看起來甚懼你我 兄弟嗎?如今這樣的情形,又何苦豎敵過多呢?更何況這裡頭還有燕國公……你也知, 公主對你我也算是不薄了,現在又有昌儀與公主相交。實在犯不著為這些小事就傷了與 公主的和氣,你又不是不知大家最寵信的還是這個女兒。”

張易之挑起眉,笑睨著張昌宗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最是念舊。不過……六郎, 你可莫要陷得太深,需知公主府內外,出眾的男人可不只一個啊!”

聞言神情一黯,張昌宗垂眉靜默片刻,便笑著起身:“我要過去了,恐走得久了大 家要找。五哥你也是,早點兒過來。”

張易之點了點頭,看著張昌宗的背影,笑容卻是漸漸斂去。撫著腰上墜的玉環,他 皺眉苦笑,輕聲道:“便是把她放在心上又如何?她卻是未必便把你我放在心上的…… ”

前緣往事,終不過是一場易忘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