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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部分

取出那把火槍,在途徑一個小湖時,他面無表情地將那把火槍丟入湖中,火槍漸漸沉入湖中,泛起一陣漣漪,最終消失不見。

他跟秦昊堯之間,已經全部了結了。

他要秦昊堯清楚,他的灑脫,並非真正坦然。秦昊堯的冷漠就是絕情,他的多情未必就是舒心。

只是從今日開始,他當真要過坦然的日子,開心的日子。一手握住掛在馬背上的水壺,他仰頭喝了幾大口,將這壺中的清水全部喝完,彷彿心中這些年來的求而不得,也完全被澆熄。

……。

265 秦昊堯醒來

一座營帳之外,跪著數十個將士,他們並非普通小兵,都是有義氣的小將,個個面色凝重。

經歷一個多月的艱辛,每個人都曬得黝黑,如今又是晌午時分,六月天更熱,他們已經整整跪了半個多時辰了,個個汗如雨下。

“北國將士已經啟程了,我們當真不攔下他們,放他們走?”站在帳內的人唯有三人,一個是範宏,一個是張奇,另外一人,便是軍中的大夫。此刻說話的人,正是範宏,他面色冷沉,轉向張奇,顯然義憤填膺。

“勝負已分,攔下北國將士又如何,再打一場?如今緊要的事,難道是這個?”張奇不快地皺眉,他站在這兒已經大半天了,同樣沉默不語,此刻才說話。

誰都知曉,北國將士大隊人馬剛剛走,這麼大的動靜,他也並非察覺不到。在軍營中歷練多年的人,對任何風吹草動都格外細心,北國將士也似乎沒有半點遮遮掩掩的意思,離開的堂堂正正。

“範將軍想著攔下他們,也朝著北國皇帝胸口刺一刀?這樣就公平了?”張奇見範宏還是不死心,眼神掃過範宏發紅的面孔,顯然自己的話惹怒了範宏,兩人對視一眼,這些日子誰也顧不得刮清臉上的鬍子,看著範宏也眼眶發黑,鬍子拉碴,更顯疲態,張奇雖然比範宏小了十年年紀,但在軍營之中,兩人卻也是莫逆之交,交情不淺。只是在是非面前,各有自己的決斷。

見範宏面色通通紅卻不再說話,顯然在咬牙,張奇暗暗嘆了口氣,低聲說道:“贏得人是我們,灰溜溜回去的是北國的人。沙場上總有人受傷,總有人死,範將軍不是比小弟更明白這個道理?”

範宏被張奇的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他胸口有一口惡氣沒出,否則如何連勝兩回,他都咬緊牙笑不出來?

他的嗓音低啞,似乎是渴了一連幾天,沉悶地說道:“我們已經等了這幾天了,皇上他……”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是頭一回上戰場,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咱們就再等等吧。”張奇將手掌搭在範宏肩膀上,言語之內溢位一道淺淺嘆息,眼神愈發黯然。

“兩位將軍,你們別起內訌,要吵架的話,到遠些的地方去吵吧,實在不行,打一架也行。你們在這兒,我也很難靜下心來啊……”

這回說話的人並非生著悶氣一臉不快的範宏,也並非眼神沉鬱的張奇,而是跪坐在長榻的面前,為人針灸的大夫,這人叫老邱,原本是個江湖郎中,自從進了軍營之後,二十多年都做著這個行當,如今已經快五十歲了。他包著灰色布巾,黑髮雜亂不堪,身材矮小,身子倒是健朗。老邱一邊扎針,一邊埋怨,雖然是個普通的郎中,醫術卻不差,平凡人看不出來,他每每紮上一針的功力,跟宮中的御醫相比,毫不遜色。

“老邱,我看是你醫術不行啊,早知如此,我就該稟明公孫大人,讓他送個御醫來,每日都看你扎針,都三天了,什麼名堂都沒有——”範宏走到老邱的身後,俯下身子,眉間的愁緒更深,他不像是說笑,更是不無鄙夷。順著老邱的目光望過去,幾乎是在老邱的耳畔低語幾句,似乎生怕驚擾了眼前的男人。

如今躺在長榻上的人正是當今天子,不過赤著上身,只著黑色長褲,胸口有一個可怖的血窟窿,老邱三天前把腐肉挖出來,還有那一顆彈丸。

但已經三天了,天子還不曾醒過來。

老邱輕微捻轉著手中的銀針,臉上沒有任何神色,慢條斯理地說道:“範將軍,北國皇帝手裡的那把火槍再強,也不過比一般的突火槍厲害,要有事的話,三天前就有事了。老邱技藝不精,為此喪命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從京城找個御醫來,這路上再快也要花費六七天吧,哪怕他到了,就當真比老邱出手伶俐?你可擔著這個風險,老邱可不想插嘴,你要信不過,如今去送信也是來得及。”

範宏聞到此處,更是被這連番數落的面色鐵青,軍中人個個都是真性情,但若是天子當真有個好歹,老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