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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瑪就知道你不會有事。”說罷閃身,召來了站在旁邊的一個老者,老者恭敬地坐在一旁的小凳上讓我伸出手診脈。

我卻震驚地無以復加,嘴裡喃喃地重複著:“阿瑪?”從他們的髮型看這無疑是滿清,這一聲阿瑪實在讓我無法接受,眼前這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人,會是我爹?神啊,難道滿清的男人如此駐顏有術,我又疑惑地看向自己正在診脈的手,似乎很小,不像是成人的手。

還在猶疑著。老者已經站起來,弓著身子說:“大人,小姐這場風寒,雖然來勢洶洶,但此刻看來已無大礙,再調養幾日便可痊癒。”

那個自稱是我阿瑪的男人,爽朗地大笑起來,讓人打賞了老者,又和我說了些什麼,我也心不在焉地沒有聽清。焦躁地只想找個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成了小孩兒。

那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女子,送走了阿瑪,坐下來抱住我說:“顏兒,你嚇死額娘了。“頭,再一次哄的一聲炸開一般,這個女人是我媽,天啊,到底是他們駐顏有術,還是我現在只是個小屁孩兒。我剛剛堅定了隨遇而安了卻殘生的念頭,卻不想,我可能是個青春期還沒過完的小傢伙,這讓我情何以堪。心中頹自翻騰著,額娘卻抱著無聲地啜泣著,似乎我不是好了,而是死了。長出了一口氣,忽然不再關心自己的年齡,樣貌和一切的一切。隨它去,我原本並不屬於這裡,既然讓我到來,我也無法左右,關心這些又有什麼用。

老天你讓我活著,那就活著,活著而已。

'正文 初識'

躺著發呆,吃飯,賞花、曬太陽,繼續發呆,間或寫寫毛筆字。呵呵,寫字,這是我上一段生命中最後幾個月最愛做的事情,沒想練成書法家,只是唯有寫字才能讓我既抒出胸中的鬱結,又慢慢平靜。

很小的時候跟著外婆看小說,外婆曾經是某大軍閥家的庶出之女,雖不見得如何養尊處優,也是那個時代難得的識文斷字的大家閨秀。所以跟著她,我幾乎和認識簡化字的同時也認識了繁體字。當然,只是認識而已,從未寫過。到了這裡,開始入鄉隨俗地學著寫繁體字,筆畫雖繁瑣,字卻有著不同於簡化字的意境。漸漸地愛上,每日裡到有半天的時間是在寫字中度過,臨帖子,默詩。

不是附庸風雅,只是寫字是一個放空自己的時刻,可以什麼都不想,只去一筆一劃地計較著如何更好看。偶爾會想起,上一世最愛的那首歌,“感覺快樂就忙東忙西,感覺累了就放空自己。”放空,似乎是我唯一能做的事,週末的晚上沒有紅酒沒有電影,更不用關了手機,於我隨時隨刻都是能舒服窩在榻上(那個時代的沙發裡)。

來到這裡一個多月了,我仍不知道現在具體是什麼時候,不知道阿瑪叫什麼,又在做什麼官,我知道的只是我叫芸顏,上邊有哥哥姐姐,下邊有弟弟妹妹,但我是嫡出之女所以在家裡很受寵。又因性格討喜,我的阿瑪對我十分疼惜,他對我的重視甚至超過了幾個兄弟。我身邊的貼身丫頭叫紫嫣,大家喊她紫兒。還有倆丫頭一個叫環兒一個叫裴兒,也是伺候我的。我額娘是阿瑪的嫡福晉,家裡還有幾個姨娘,額娘是個善心的人,對我,對姨娘都很好。

除此之外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但是我不在意,我並不想知道什麼,對於一個生無所戀的人來說,活著就是呼吸、吃飯、睡覺,然後打發時間而已。老子說:“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這慷慨激昂的話如今放在我身上,倒是別有點蒼涼的味道。

直到今日我才更明白,真正的厭世,並不是此時此刻,我一定必須去死,而是隨時隨地我都可以去死。沒有恐懼也沒有期待,生活於我就是再無波瀾的死水。

唯一會讓這死水動盪的,只有被我稱作阿瑪和額孃的人,移情作用,我心中對他們有些莫名的感情,即使在前世他們是我的同齡人,這一世卻真的是對我呵護備至的父母,這讓總是想起自己的爸媽。我這樣決絕地撒手而去,最對不住,最牽掛的就是他們了。所以,面對所謂的阿瑪、額娘,即便我心中消沉、蒼涼,卻總是刻意端出笑臉的、

紫兒說,再有幾日就是我的12歲生辰,我苦笑,白白活到了30幾歲,如今又要重頭來過。不是沒有過希望越活越年輕的念頭,只是那是曾經對生活仍有憧憬的時候,現如今,我更希望自己已是白髮蒼蒼的老嫗,掰著手指數著最後的時光,或許還會有勇氣再去回憶起也曾有過的甜蜜,最後帶著那有僅有的甜蜜記憶笑著離去。現在的身體,年輕如斯,我是連回憶也不敢有的,因為甜蜜附帶著得絕望我消受不起,漫長的時光怕無法熬過,所以唯有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