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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身子大喊著“顏兒”時,淚順著臉頰滑落下去,在意識徹底消失前,我想,如果不是夢,那我就是傳說中的穿越了。來不及再多想,黑暗再次降臨。

降臨前的一瞬間我只來得及說出一句話:“讓我走。”

'正文 活著'

再次醒來已經是夜晚,稍遠處燭光搖曳,整個房間忽明忽暗,卻透著種安定人心的力量。空氣中隱隱的,有些些甜甜的香味和淡淡的藥味,稍遠些的榻上斜倚著個小小的人兒,似乎已經入睡,均勻的呼吸伴著輕輕的鼾聲。在昏暗中慢慢適應著眼前的一切,也慢慢地想起來所有的一切,是的,一切,前世今生的一切,如果現在的我是所謂的今生。

那個負了我的男人,那個我為了他蹉跎了青春歲月,失去工作,失去尊嚴,最後失去生命的男人,此刻正值新婚燕爾,在那個世界裡他可曾知道了我的死訊,他可曾為我掉下一滴眼淚。父母,此刻是否已經悲痛欲絕,留給姐姐和弟弟的信不知他們是否看過,不知道他們能否原諒。腦子裡反覆想著這些,頭愈發的疼了。

淚早已在臉頰蔓延開來,那以為早就流乾了的淚。這就是活著的悲哀,你永遠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哪怕那是個無底的黑洞,會慢慢把你吞噬。所以才那樣決絕地結束自己,結束那永無休止地掙扎、痛苦和絕望。

可上天似乎並不想放過我,結束伴隨著卻是一個莫名其妙的開始,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知道的只是能憶起,卻不想再憶起的前塵往事,如果老天真得不想就這樣收了我去,想給我一個重新地開始,卻為何不讓我忘記。就讓我懵懂的重生,讓我忘記一切的重新活過才是對我的恩德,又或者這從不是恩德,只是另一個懲罰罷了,懲罰我如此自私地放任自己,不顧養育的爹孃,不顧愛我的姐弟,只為了那個不值得的男人去傷害他們。或許,再世為人只是為了懲罰,懲罰我的不孝。

我靜靜地躺在那裡,隨意的胡思亂想著,想起昏睡之前那個急急抱住我的男人,不到40歲的年紀,相貌並無出色之處,略有些消瘦的臉,蓄著短短的鬍鬚,眼神中是不容置疑的驚慌。他是我這一世的愛人嗎,心中猛地一疼。那對愛情的夢想早已隨著32歲的生命一起消散,因為我無法面對之後的已經註定殘缺的人生,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那個人已經離開,時間卻還走,只怕歲月終究會斑駁了我心中要的那份愛,這一生一世,我的心我的身體只會屬於那一個人,他如今丟下了我。我卻怕漫長日子中各種不確定的因素終究會讓我背離那僅剩下我一個人堅守的愛情。

於是唯有結束,徹底地結束,不是為了任何人,只是為了我自己,成全自己。

但,老天卻似乎無意成全。那男人明顯的驚慌一定是關心無疑,我想堅守的夢想終究是一紙空談,用結束生命來結束所有的不確定因素,卻無法阻止另一個不確定的開始,再次以死明志嗎?時光的漩渦會不會再次把我拋向另一個未知?人,怎麼可以讓自己到了如此絕望的境地,連死亡都無法終結的絕望。就這樣,隨波逐流,我放棄地想著,再不願想什麼,再不願做什麼,活著,只要吃飯和呼吸就可以了,也沒有這麼難是不是,我對自己說。

不經意間悠悠地嘆了口氣,極輕,卻在靜謐的夜裡有些突兀。榻上的小人兒,迷迷糊糊地直起了身子,立即點燃身邊的燭燈走到我床前,我默默地看著她。

她驚喜地大叫:“您終於醒了嗎?小姐。”我仍是看著她不說話,屋外已經有了另外的響動。

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問著:“紫兒,是小姐醒了嗎?我去喊夫人和大夫。”

那個被喚作紫兒的小人兒慌忙應著。於是外邊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立即有人端了水進來。

紫兒架起我說:“小姐,要不要喝點水?”

就著端來的茶水喝個精光,這麼秀氣的杯子,只怕要喝上10杯才能解渴。看我喝了水,紫兒露出開心的笑容。屋子裡的燈,一個個被點亮了,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子坐到了床前,拉著我的手,要笑,卻又要掉淚的模樣,還不待說話,又是一陣嘈雜的聲音。

女子忙起身,蹲到一邊行禮,嘴裡喚著:“爺,吉祥,您也來了?”

那個曾經抱住我的男人,抬手讓她起來,便緊張地坐到我身邊。我定定地看著他,這個極有可能是我夫君的男人,外衣僅僅是披著,頭髮還有些散亂,顯然是被夢中喚醒,便著急地趕來。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這是一種幸運嗎?我的夫君關心我。

他仔細地看著我半晌,忽然堅定地說:“顏兒,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