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離心裡算算,雲墨也有七八歲了,早該是做父親的年紀,虧得北堂傲忍了這麼久,一直未曾給它配過。
“不過時間好像有點急。要挑出最好的牝馬,總得準備準備啊。”
“是。我也是這麼跟王府來的人說的,可是他們說是小世子急著要,一刻也等不了,王妃這才下令趕緊來挑,說要這兩天就給配上。”
言非離心中突地一跳。不知道他們說的小世子,是誰……
劉七喝了口水,又道:“好像不只是讓我們馬場準備了牝馬,還有福來、千里等幾個馬場,大家都選送三匹送去,最後由王府裡的人挑,挑好了的才留下。前兩年千里馬場把我們打壓的幾乎撐不下去,要不是小言你及時來了,我們哪還有這麼風光。所以這次……”
劉七後面的話,言非離漫不經心地聽著,心裡卻一直翻騰著剛才聽到的訊息。來了這麼久,他一直隱忍著自己不要去打探,反正那個人名聞天下,關於他的一舉一動,總是時時會傳進他的耳裡。但是關於另外那一個小的,今日卻是第一次聽到。雖然毫無內容可言,也不知指的是誰,但卻無法不挑動他的心絃……
68
中午,言非離和劉七連午飯也未來得及吃,便去馬場挑選精良的牝馬。
言非離想起墨雪,那樣一匹與主人一樣驕傲的馬啊!什麼樣的牝馬才能入得它的眼呢?
在馬場耗費了半天工夫,劉七選中了三匹,著人下午給王府送去。
不過言非離卻不覺得這幾匹馬能行。也許它們還入得了人的眼,但那匹通人性的墨雪,恐怕是不會滿意的。
傍晚,和幾個孩子一起去城裡的劉雅回來,在飯桌上嘰嘰喳喳地說著鬱將軍騎在大馬上怎樣怎樣的威風,又遺憾地說北堂王這次沒有騎馬,而是坐著皇攆,沒有露臉。
“為何沒有騎馬?”言非離問道。
劉雅一邊吃飯一邊說:“聽說北堂王在戰場上受了傷,皇上親自賜了御攆,讓他不用下轎,直接入宮。”又晃晃頭,道:“鬱將軍也很威風,不過沒有北堂王好看。北堂王真是我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上次他從鷹國回來,騎在那匹黑馬上,多威風,多漂亮啊!陳家的姐姐都看呆了,還說就算去王府裡給王爺當丫頭都願意呢。”
“丫頭,別胡說!”劉大嫂在旁訓她。“女孩子家的,別說這些荒唐話。”
劉雅皺皺鼻子,低下頭扒飯。
劉七看了言非離一眼,見他神色陰鬱,若有所思,不由暗暗皺眉。
兩年前,言非離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一襲青衫,淡雅而笑。
多年歲月,好似就被這一笑,一掃而空。
劉七走上去,緊緊抱住他。
“好兄弟!”
言非離回抱他,二人分開,重重一拳,擊在彼此身上,相視大笑。
二人之間,什麼話都不必說。
此後,言非離留了下來,幫他經營馬場,化名潘離。
劉七最後一次聽到他的訊息時,他已是四天門北門中的第一武將,明國北堂王的心腹。但此刻孑然一身,化名而至,必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劉七什麼也沒問。因為他相信言非離,正如言非離相信他。
“如果有一天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千萬記得來找我啊!”
這句話,他一直記得。這麼多年來,有時,他期待著言非離會像這樣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與他共敘兄弟情誼;有時卻又盼望他永遠不要出現的好,過好他自己的日子。
終於那一天,言非離出現了,卻並不是為人所迫,也不似惹來什麼麻煩,到好像閒雲野鶴,淡出江湖一般。
劉七也許學識不如他,武功不如他,人緣不如他,也許處處都不如他,但卻最是瞭解他。言非離決不是那種會給旁人帶來麻煩的人,因為他只會把麻煩留給自己。
有些事情,他沒有放開。有些事情,在他心裡沈積,已堅如磐石,逾重如山!
“小言。”用過晚膳,劉七叫住他。“我們去馬場看看。”
“好。”
言非離隨他縱馬賓士在草原上,風聲呼嘯著從耳旁掠過。
在一處山坡上,二人停下馬來,望著西邊紅暗暗的太陽,帶走最後一抹夕陽。
“小言,你有心事?”
言非離沒有說話,只是一味望著遠方。
劉七說道:“剛才丫頭說北堂王受了傷,你擔心?”
“不是。怎麼會。”言非離答得有些快。
劉七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