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福臨拱上帝位之日起,我已料到了這一天,我只認了。只是,多爾袞,我不求你看在我們血親份上,也不求你看在我從十幾歲便隨先帝血戰疆場,披荊斬棘,立有戰功的份上,只求你看在我已徹底輸給你,落魄至此的份上,就算是可憐我吧,請你把無悔,不,是海蘭珠,把她還給我,便是在獄中了卻殘生,只要有她陪伴,餘願足矣。”
“無悔?海蘭珠?豪格你越說越不像話了,這二人一個失蹤多年,一個被先皇賜諡號為敏惠恭和元妃,也是早已入土,你竟還要我給你找來,真是難為我。她們死了,死了,死了多年了!怎麼你是傻子麼?”多爾袞狠狠瞪了豪格一眼,隨即似又想到了什麼,忽然笑起來,道:“不過——說來也不是不可以讓你去見她們。”多爾袞很認真得捏著下巴道。
“啊?”豪格萬分驚喜,沒想到多爾袞如此好說話。他雙腿似乎在微微顫抖,眼中流露出企盼。無悔看到這目光,心中痠痛,這樣的豪格,儘管受到諸多挫折冤屈,卻不改直率個性,竟會相信多爾袞的話。
果然,多爾袞接下來的話讓豪格發狂,他微笑著從懷裡拿出一隻小瓶,說道:“豪格,我這裡有瓶藥,只要你喝了它,眼一閉,便會如願了。不過,在那個世界等著你的人,是不是你心愛的那個人,就不敢保證了。但我想,你去了那裡,總比在這種牢獄要自由得多,哈哈……”
“你,你——”豪格立刻明白了多爾袞的意思,衝過去就要探出手抓多爾袞,多爾袞不慌不忙退後一步,看著豪格怒目圓睜,他忽然收起笑臉,陰沉沉,一字一句道:“豪格你聽著,你命不久矣,就不要再痴心妄想。無悔不是你的,海蘭珠更不是你的,從來不是,永遠也不會是!你剛才有句話說對了,成王敗寇。即使是心愛的人,也要憑實力爭奪,我多爾袞曾經比你更痛苦過,比你還隱忍過。如今,天下握於我手,萬事萬物對我來說是予取予求,我怎麼能把愛了多年的女人讓於你?更何況她們都是死了的人?我看,你還是趁早了卻殘生,投胎重新做人吧!”多爾袞將那小瓶扔進牢房枯草之上,不再多看豪格一眼,轉身向外走去,留下最後一句話:“還有,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來生,別再投生在帝王家。”
無悔早已哭成淚人,她不太明白多爾袞和豪格的對話
是什麼意思,這時究竟是什麼時候?皇太極已死,那麼海蘭珠怎麼可能還活著!既然如此,豪格為什麼還要為死去的人去求多爾袞?此時,她已無暇也無力多想。她看到豪格愣怔半晌,慢慢從喉中逸出幾聲似笑似哭的聲音,輕輕迴盪在空曠的牢房中,顯得分外淒涼。他回身慢慢揀起小瓶,開啟,將藥傾倒在手上,似乎真要吃下去一了百了,嘴裡喃喃道:“縱橫馳騁,戎馬倥傯,卻是換來此生無望,此生無望……此生最恨生在帝王家,無悔,無悔,今生無緣,若有來世與你相偕,不羨鴛鴦不羨仙。”豪格說完,低頭死盯著手上的藥。
“不,不要吃,豪格,沒有人比我更知道,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屈,你不能死,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得冤死啊!”無悔大聲喊著,豪格卻全聽不到,慢慢將藥送到嘴邊。
“不,不要,不要死!為什麼你們全都聽不到我的話?”無悔奮力搖晃牢門,只覺心中有冤,有怨,有火,恨不能衝上去,抱住豪格,將這潑天的怨恨哭出來,喊出來!
“哈日珠拉,哈日珠拉!快醒醒!”耳旁突然有人切切得喚她。
“啊!”無悔忽感心口一陣劇痛,猛得抖了一下,強睜開眼睛,恍惚看到高娃和烏尤圍著她,滿面焦急。“你一定是被夢給魘住了,醒了就好,哈日珠拉,覺得身上哪裡不好?”高娃問。
“心、心口,好疼。”無悔掙扎道,朦朧中,她只看到烏尤跑去找藥,便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作者有話要說:快過年了,真的很忙啊,這篇是年前的最後一次更新,先跟大家打個招呼。
給大家提前拜年了!祝大家虎年虎虎生威,虎躍龍騰!
( ̄▽ ̄)~■□~( ̄▽ ̄) 乾杯!
☆、五十三 面對
“噼噼啪啪……”,鞭炮聲此起彼伏得響起,天聰八年大年初二,達花吐古拉鎮浩日彥艾力嘎查一派喜氣洋洋的春節氣氛。
吳克善也受了這過年氣氛的感染,臉帶笑容,一身簇新褐色緞子蒙古袍,昂首闊步走進了無悔的小院兒門。她此時已經搬進了貝勒府,單獨住在一個安靜的小院中,一切起居用度都是上上品。
“海蘭珠妹妹,昨日你到我那裡拜年,今日哥哥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