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預期的時刻,所以她看上去就顯得格外專注和認真。
米蘭朝她走去,她只抬頭看了米蘭一眼,她的目光就又再次回到那把剪子上。她的腿從門框上滑了下來落在那些剛剛從別人頭上脫離下來的黑髮上。她的身體仍然堵在那裡,而這時她仍然看著剪子,她的手來回地動了幾下,剪子就在風中發出脆弱的聲音。
米蘭並不會明白鄭大芬站在門口的用意,她側著身體想蹩進屋裡。鄭大芬就把一隻手橫在米蘭的面前。這時鄭大芬笑了起來,她是真的笑了起來,那笑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愉快。
28、徹頭徹尾的抗改分子(2)
“把頭髮鬆開。”
說這話時鄭大芬仍然看著剪子,站在眼前的米蘭彷彿已不是一個人,而是剪子等待多時的一個物體,現在這個物體如期而來了,等待已久的剪子不需要再等待下去,它該行使自己的權力了。
米蘭問:“為什麼?”
鄭大芬說:“不為什麼。”
她把剪子往上舉了舉,那剪子隨著她的手又在風中發出脆弱的響聲。米蘭的身體隨著那個脆弱的聲音抖動了一下,然後她說:“讓我進去。”
鄭大芬又笑了起來:“當然要讓你進去。誰要拒絕剪髮,就是抗改。抗改就是反動,就是用實際行動來反抗政府。”
米蘭垂下頭時,她的耳朵裡響起了紛至沓來的腳步聲。她的頭髮披散下來的那刻,有一群人推搡著從她身後進了監室,那些咋咋呼呼的聲音消失後,她便聽見了風中迴盪著剪子的脆響。那脆響隨著鄭大芬的手胡亂地在空中飛舞,她的頭髮就離開了自己的腦袋。
鄭大芬說話的聲音和剪子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像是在米蘭的頭上鑽開了一個洞,風呼呼地從洞口灌進去,米蘭便在風中渾身抖動起來。
29、是否在回家的路上
米蘭坐在黑暗裡。鐘聲敲響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