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我向她道謝。
“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方奇蹟。”他說。
“對不起,今天弄壞了你的沙堡,改天賠你一個新的。”海粟說。
“不用了,那本來就不是我的。”小男孩說。
“卻只有你在保護它,不是嗎?”海粟摸到他的頭,蹲下來,“所以我應該賠給你,而不是你的弟弟們,因為最大的獎勵終歸屬於勇敢正直的人。”
“謝謝叔叔。”小男孩靦腆笑了笑。
看著那兩人離開,我緊緊挽著海粟的胳膊,慢慢往回走。生氣著的心情,看什麼都有點灰濛濛。可是並沒有更糟,因為有人陪著生氣。
“人是最醜陋的動物。”我說,“再看大自然,多簡單洗練。”
“別生氣就把自己也罵了。”他說。
“我也沒有多高尚。”適者生存的社會,我不能獨脫於外。
“……”他總能找到我的眼睛,準確無誤,且看最深處。
海風低伏,七月陽火辣如椒。
“你說得沒錯。”良久,他輕嘆,“但至少,我們還能知道羞恥。”
第147章 甜早
和海粟當然,應該,本來是分房而睡的。但他換了不熟悉的環境,助手又不在,我就必須身兼數職。朋友,護理,助手一把抓。
所以,在陽光明媚的早晨,起床叫醒沉睡中的王子殿下,伺候他洗漱更衣,準備新鮮可口的早餐,以溫婉可人的嗓音彙報今天的行程,是我在腦海中預演了一遍遍後敲定的細節。
可是預演和正式公演的差距是巨大的。
起床的演出如下:
“起床了。”溫柔的男聲。
“天還是黑的。”咕噥咕噥,翻滾在床。
“那是因為這兒的窗簾沒有偷工減料,其實十一點。”摸到窗簾,微微掀開一條縫,就聽見身後慘呼。
“眼睛瞎了。”被子簌啦啦響。
“那麼我們就成絕配了。”笑藏不住。
“看過傲慢與偏見嗎?貝內特先生在賓利向大女兒求婚後說,但願他們的僕人以後不會騙光他們的財產,因為兩人都善良盲目地相信人。”聲音開始甦醒中。
“……”
“我要是也瞎了,貝內特先生的話大概就會在滄家應驗。”話音清晰傳來,終於起身。
“我們比他們精明。”聽到穿衣的聲音,他走出去。
早餐的演出如下:
“牛奶。”他遞過來。
“謝謝。”我接過。
“草莓醬吐司。”精緻的白瓷碟沒有他的手好看。
“真好看。”我讚美著。
他皺了下眉,不明白草莓醬吐司的魅力從何而來。
“水果沙拉。”他幫著盛了一小碗,淋上鮮奶油。
(演出到此結束,兩個版本太不一樣,被作者中途卡掉。以下,恢復日常生活。)
“你其實看得見,對吧?”我左觀右望,他從容優雅,淡定清爽。
“美妙的奉承。”他喝了口茶,“事實卻是,在我起床到你起床這段時間,我打破了三隻碗,放空了兩隻杯,飛掉了四隻碟。所以,別往地毯上看。”
有人跟你說別看,你就一定想看。這是逆向定理,宇宙通用。我掃平一地,果然緊急處理過的痕跡。
“勤能補拙。”我略盡勉勵之薄意。
“就是這個道理。”他手上正拿著特製的超薄型發聲兼聲控電腦,聽著新聞,“你要是怕吵,我可以等會兒再聽。”
“沒關係,正好我也聽聽。”全是最新的財經資訊,省得我自己去讀。
“由於滄鳳兩家的聯姻,今日一開市,兩個集團的股價皆漲停。我們請到理查分析師進行行情剖析。”財經新聞播音員說道。
接下來就看那個分析師講得天花亂墜,把這場聯姻說的天上有,地上無,潛力無窮盡,好處多多的。
我有點慢半拍,“理查同志是你們家親戚啊!”
“不是。”海粟手指一推,換了別的新聞。
“那他至於激動的,連你大學拿獎學金的事也說出來嗎?”我怎麼看都像在煽動大眾。
“他是滄海的投資顧問。”陽光鋪了他一身,使他微微側過臉,享受夏日暢快。
“……”反正是他那邊的人就對了。
我立刻打個電話給白明明,讓她拿穩滄家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