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府臨近京都錦義府已是不遠,因在此地分封著一位王爺,府城裡面甚是繁華熱鬧。楮亭襄尋思著流光連日趕路極是疲憊,不如在岷山府滯留上一日稍作休整,便在官驛將眾人安置下榻,備上好禮去拜謁居於岷山府的王叔岷慶王。
岷慶王楮雲方是楮雲瀾的同母兄長,當年楮雲瀾上位之時,對其助力最大的有兩位,一位是他的至交好友,鬱流光的父親鬱荇凰,另一位,便是他這位兄長岷慶王。因此,與其他兄弟不同,楮雲瀾將岷慶王分封得如此之近,放在了眼皮子底下任他逍遙。而岷慶王也甚是識相,早早地放了兵權再不涉足,心安理得地做他的富貴王爺。
楮亭襄先行通報之後,岷慶王將之大禮迎進王府正堂,端坐於首位之後,楮亭襄與他見了禮。
“亭襄拜見王叔。”
“皇侄快快請起。”一身富態的岷慶王趕緊將他虛扶了起來,笑意連連地說道:“皇侄能來看望於本王。倒是有心了。”
“亭襄回程路過此地,便想著久不見王叔,這才來叨擾了王叔。”說完,恭恭敬敬地向著北方作了一個揖,稱道:“父皇最是重親倫人常,亭襄此番到訪,也是遵循了父皇的教誨,王叔近來可還安好?”
“甚好。”岷慶王樂呵呵的一捋鬍鬚,將楮亭襄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有些日子不見皇侄了,皇侄如今日漸意氣風發,頗有幾分乃父當前的風範,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楮亭襄聽他這一讚,趕忙站起身來,連連擺手,稱道:“王叔繆讚了,亭襄哪裡敢與父皇相提並論?不過依了父皇的款,畫著葫蘆,學著父皇的處世之道。可當不得王叔這番稱讚,亭襄愧不敢當啊!”岷慶王這番話,足把楮亭襄駭了一下,先不說他贊得是否誠心,他說楮亭襄有乃父之風,普通人家倒算不上什麼,但是楮亭襄的父親是皇帝,他這話便是大不道,對皇帝不敬!所以。楮亭襄趕緊將話拐了一個彎繞過去。
岷慶王卻像不明白一般,仍是笑呵呵地捋著一把鬍子,對楮亭襄笑道:“皇侄勿需介懷,本王並非玩笑,皇侄博學多才,當得本王一讚。有皇侄相輔,咱大易必不會為西凃小覷!”說至此處,岷慶王忽然停頓了一下,端起茶來抿了一口,接著說道:“說起來,西凃國在咱大易的那位三皇子,倒還入得了本王的眼,也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了,哎!”說完,岷慶王狀似惋惜地長嘆了一口氣。
楮亭襄將他的話在腦中一過,不動聲色地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笑談般抬頭問道:“亭襄聽王叔的口氣有幾分惋惜,不知這位三皇子卻是如何了,讓王叔哀嘆至此?”
“喔,是我疏忽了。”岷慶王一拍額。像是不經意間想了起來,對楮亭襄說道:“皇侄近來不在錦義,當是還不知曉,這位三皇子,明個兒就要回西凃國了。他這趟回去,怕是不會再到大易來了,如此青年才俊,當真讓本王有些惋惜,若此人能長留在大易,也未嘗不好,不過,他畢竟是西凃國的皇子,可惜啊!”
“王叔此言可是當真?”楮亭襄驚得站了起來,怎麼會,父皇怎會放寧熹回西凃?這豈不是放虎歸山?!寧熹正是大易的人質,握在手裡只有好處,父皇怎會在這個時候放他回去?!
“這……本王前些日子聽陛下提過,究竟是不是真,本王也拿捏不準啊。”岷慶王為難了半響,又語重心長地一拍楮亭襄的肩膀,說道:“皇侄,今個兒咱叔侄倆這一敘,不過是說說閒話罷了,倘若本王有不慎言之處,還望皇侄看在咱們叔侄的份上,多多包涵。”
“亭襄知曉,謝過王叔。”楮亭襄當即與岷山王一禮,告辭道:“亭襄方才想起還有要務在身,這便告辭了。”
“既是如此。本王就不多留皇侄了,請。”岷山王仍舊如楮亭襄來時一般,將他送出王府,待他走後,岷山王一捋下巴上的鬍鬚,笑意連連地點了點頭。楮雲瀾這兩位皇子,楮亭襄倒是甚合他意。
官驛內,琳雲將一應寢具更換好,才請流光入內。流光活動了一下四肢,將手腳舒展開來,這陣子在路上顛得厲害,身上極是疲乏,難得能得了一天在岷山府休事一天,她就想好好地睡上一覺,將這些日來以來的疲憊都睡去。
進了屋,環顧了一下四周,倒還滿意。她點點頭,吩咐道:“去弄點兒熱水來,我想沐浴。”洗去周身的塵灰,才能睡得安穩,琳雲應下又跑出去準備,流光一推窗戶,一面看著外面的街道。一面等著琳雲準備熱水。
岷山府確實繁華得緊,熱鬧得很,街上的行人之多,讓流光咂舌。許是岷山府地理位置的原因,這裡離京都很近,百姓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