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干將獻劍博侯爺一悅,升官有望。不料干將反應如此強烈,盛怒之下道:“好個匹夫,你推脫王命數年,消工怠慢,大不敬也。來,速速將他拿下!”
他身後,軍士們魚貫而出,執戈持矛,將干將圍住。
“爹!”
赤終於脫口喊了一聲,我原本捂住他嘴的手,已砸在軍官的鼻樑上。
“砰”血花四濺,碎牙崩飛,軍官的臉扭成一個爛柿子,栽在地上。我一腳跟至,踢在他“後座”上,伴著慘呼,軍官頭脛相連,滴溜溜地滾了出去,嚇得人群一鬨而散。
“砰”又是一聲,軍官套著頭盔的腦袋陷在土牆中,人事不知。
手下軍士嚇傻了,向來作威作福的他們居然有一天在光天化日下公然被揍。我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箭步衝出,一連數聲慘叫,士兵都痛苦地趴在地上打滾。
赤衝到干將面前,擁住。干將也暫不顧慮地上的軍士,摟著自己的孩子,一邊向我點頭示謝。
我有太多問題想問干將,尤其是寶劍的來源。一個再優秀的凡人鑄劍師,也不能賦予劍自己不具備的靈性、法力。只是此刻,我不想破壞他們家人團聚。雖然只離開一個月,但我從赤身上,感受到親人天各一方的苦悶。
“爹,娘呢?”赤抬頭問。
“你娘……她病了。”干將黯然回答,顯得心事重重。
軍士們哼哼唧唧地爬了起來,拖著軍官離開。鎮上的人指著遠去的影子議論紛紛。
劍廬內室,莫邪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干將的手搭在赤的肩膀上,赤很難過。
“你娘,她為了鑄劍,太累了。吳王催劍催得緊。”干將似乎想說什麼,又閉上嘴。我替他道:“那些兵卒不足為慮,如果四日後劍鑄成,他們也不敢再說什麼。”
“不,你不瞭解吳王。如果……”
干將又合上嘴。也許他是對的。
沉默良久。屋裡只有莫邪虛弱的呼吸聲。
“赤,歐冶子老先生的信箋呢?”我突然想起,問道。“在呢。”赤敞開懷中衣衫,翻了又翻,“咦,怎麼不見了?前天也還在的。”
“我們回來的馬車上沒落下任何東西。”我沉思。干將急切地追問:“信上寫的什麼?”我搖搖頭:“也許是寶劍冶煉速成之法吧。歐冶子還說,放棄基業,它們會帶來不幸。”
干將苦嘆一聲,安撫一下著急的赤,向我道:“先生有所不知,那些官吏雖然退去,但幾日來小鎮周圍對進出往來盤查極嚴。我如何離開劍廬?”
“無妨,以我之能,出城,不在話下。”說著,我反手一掌揮出,氣勁灌入灶臺。灶中微火頃刻間竄出數尺,嗶啵作響。自從與碧蛇一戰,丹田中真氣異常渾厚,傷勢大好。雖處於虛弱恢復中,比之從前全盛時,不可同日而語。
赤看著灶中燃燒的旺盛火焰,目光中充滿振奮,不斷拉著干將的衣角。
我那劈空一掌卻劈不散干將臉上的愁雲。他在床頭坐下,愣愣地環視四壁、窗紙、房梁,喃喃道:“此處不但有我和內子的悉心經營,還是祖上傳下的基業。我生於斯,長於斯,成名於斯。棄劍廬,可為乎?”
“何不可為?大丈夫何不可拿起,何不可放下?”
我心下微惱。當年若非放下有熊氏族王之席,又如何得到神州霸主之位?唉,干將居然在此節上不知變通。
干將用手支著額頭,不再吭聲。他留意已決。赤的眼睛也黯淡下來。
我為赤可惜。
“再借龍淵一用,去去就回,等我。”說罷,我抄起寶劍,步出劍廬。赤急忙跟了出來:“先生這時去哪?”
“姬先生,我也許已經猜到歐世叔的冶煉之法,你無須去找那信箋。”
干將出現在門口。秋風吹過,拂起一片葉塵。
“也許上面刻的是別的東西呢?”我與干將擦肩而過,“我不想你們有事。”'霸氣書庫www。87book。com'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已邁出百步之遙。我的體內彷彿有什麼阻塞被衝開一般,氣脈順暢,身輕如燕。
我可以更快到達那片刑天出現的林子。所料不錯的話,信箋應該落在那裡。
如果再遇上刑天,恢復到今日的狀態,足以徹底殺了他。
不是嗎,龍淵?
江某有愧,因明日考試之故,停更一天,望多多包涵。
第八章 失去,染血的叢林
風,擦過我的耳畔,嗖嗖尖嘯;馬,玩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