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天,又來給禹兒洗三,短短几天就跑了幾趟;岳母又要操心府裡的…事兒,要不要我替你修書一封問候一下?”
蕭孟朗其實本想提議說由他帶著妻子和禹兒回京城住上幾天。可這個時代尤其是他們這種大戶人家,哪裡有孩兒才出了小滿月便四處亂跑的,哪怕回外家也不合規矩。何況上官穎來洗三時提過一次不說,今兒謹親王府又託淳親王捎了信來說是過幾天全家都來殷州給禹兒過大滿月。
皇甫惜歌見他能想著替自己寫信問候孃家,也就順勢應了聲。就連她每每想起大嫂洗三那天學說的話都替母妃鳴不平,母妃自己還不一定糟心成何等模樣呢。如今可好,為了那個上不了玉牒的牟詠春和昆兒,她的孃親連她生孩子都不能過來瞧一眼,小滿月也因客人太多而不願出席…
無奈這就是生為女子的卑微不平處。孃親未嫁前是世家嫡女、如今又身為親王正妃,不能說是不高貴,卻依然要為父王的外室和沒名分的兒子揹負沉重的一切。
蕭孟朗似乎瞧出妻子憂心的是何事,便笑著勸慰:“看來惜兒是不大懂得殷州的習俗呢,俗話說十里不同俗,咱們殷州的小滿月只是宴請外客而已,自家人可都是大滿月才會上門來。”
“你瞧何止是母妃不曾來,大姐大姐夫、三妹和石家妹夫、洛府外祖家、我的寧州外祖家,還有蕭家族親今兒可是都不曾來的。”
皇甫惜歌這才納過悶來,之前並未多想為何晌午時分往一泓軒去並沒見到蕭家族親,只顧得琢磨蕭婉箏兩口子雖在吳縣也不算太遠,她的親侄兒出生了她都不願舍下手頭雜務來瞧一眼,難不成是自己何時得罪過這位姑奶奶了麼。
十里不同俗,這話說得確實不錯。那麼想必是德熙親王叔祖父不懂這個風俗,才叫老王妃叔祖母今日便前來殷州?男人家明明不懂,卻還要女人家聽著他指令來回奔波,叔祖母五十幾歲的人也是如此,還真是個令人悲哀的事兒。
還好三郎倒是個與眾不同的。和這樣的男人一起過日子,一輩子可省不少心呢。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天色已是不早,皇甫惜歌喊著丫頭們服侍她衝了個澡便欲歇下。不想油燈將熄未熄時,大李姑姑又匆匆到了東次間囑咐流蘇進來耳語,耳語過後皇甫惜歌直接扯起薄絨毯掩了臉。
蕭孟朗見狀有些含糊,待流蘇含笑帶羞離去便低聲詢問妻子,隨即便被那回答氣得倒仰。方才還說什麼十里不同俗,如今還真是不同了,大李姑姑竟叫流蘇進來囑咐小兩口兒莫同房,說四十五天大滿月後才可以……
罷了罷了,左右已經扛過小一年了,再忍半個月又何妨。蕭孟朗雖是如此想,到底有些沮喪,黑著一張本來已經泛起了紅en色的臉,悶悶地躺在床上暗自運氣。皇甫惜歌偷笑了片刻,吹熄了油燈便撩開紗帳鑽進了三郎的被窩兒裡。
“你知道嗎三郎,她們白日裡都誇我呢,說我生了禹兒後燦若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皇甫惜歌柔美又略帶誘惑的聲音在蕭孟朗耳邊低聲響起。
蕭孟朗捂緊耳朵翻了個身,悶悶的聲音在薄被底傳來:“惜兒,你莫要惹火……”
皇甫惜歌一把撩開那薄被伏在他肩側無聲的笑,熱氣直撲蕭孟朗耳廓,蕭孟朗不由得悶哼兩聲,翻身便將小妻子壓在身下:“惜兒你給我實話實說,是要惹火後冷水澆滅,還是真心的想要?”
皇甫惜歌哪裡敢拉下面皮來說我要,因此只是在黑暗中一聲不吭,卻在逐漸沉重急促的喘息聲中抱緊了夫君的腰身。蕭孟朗得到妻子無聲的鼓勵後,更是覺得血往一處湧,至於大李姑姑睡前的囑咐早在腦子裡自動忽略……
才一噙住妻子的嘴唇,蕭孟朗瞬間便醉了。若說蜜最甜,這嘴唇可比蜜還要甜上百倍千倍,何況蜜不過是甜了口舌,妻子的唇與丁香小舌可是叫他甜到心肺裡面去了。
這個深深的吻繾綣又綿長,令皇甫惜歌不禁低聲嬌吟起來,又怕被流蘇聽見後白日裡去向大李姑姑告狀,連忙忍氣吞聲憋得面紅心跳。兩人無聲的糾纏了良久,也不知何時已是扯沒了褻衣赤裎相對,一個血脈賁張一個肌膚滾燙恰似乾柴遇上了烈火……緊接著便是抵死的纏綿。
夜漸漸深了。白日的迎來送往,入夜的魚水之歡,卻似乎沒在小兩口身上留下任何疲憊的痕跡。兩人在紗帳中喁喁低語著,彷彿有說不盡的情話,又彷彿在等待…激情再起捲土重來——壓抑了太久的情慾終於有了釋放的出口,方才的纏綿…遠遠不夠。
這一夜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小兩口方才交著頸纏著發沉沉睡去。